孫大聖就坐在大鑄鍾下邊,他偶爾修修內金剛,無論是災難前還是災難後,這種源自古樸哲學的人合一修煉之法,總是能夠讓他從紛繁的眼前安靜下來,心靈一旦沉澱,人就變得空明。 WwW COM所以後世所謂的“淡泊明誌,寧靜致遠”,其哲理的根都在這兒。
偶爾孫大聖也會想很多問題,現在他們被外域生物從上地下進行了圍獵,江源就像是一個牢籠,但往大處看,即使是和平年代,人還不是被困於家裏、國度裏?再往更大處看,又是被科技困於地球、太陽係、銀河係……
如此一想,囚牢的悲哀反而沒那麼強了,橫豎都是牢籠,隨遇而安才是最好。
不過而今這牢籠卻是不同,因為煉獄隨時都會展開。基於這點,孫大聖在想幾個很現實的問題,第一、是不是所有的城市都被圍困,又或者江源是個特例,別的城市都已經被摧毀?
第二、如果還有別的城市幸免,它們又是怎樣的情景?是跟江源一樣麼?周圍是巨蛛,空有蝙蝠?叢林裏還有畸變的鑿齒?
他是不戀家的人,但此時他不由思念起父母來。徽市,他是一定要回去的。現在他要做的,就是變強,強到可以橫掃鑿齒和巨蛛,那時候,他就可以離開江源了。
雨,還沒有停歇,但這毛毛雨,就像絲線一樣,在空中飄來飄去,他坐在大鍾下麵,偶爾雨絲會像雪花一樣,繞開大鍾飄到他的臉上,涼颼颼的,還有點濕癢。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突然:“胖子,你來做什麼?”
胖子一路過來並沒有帶雨具,這年頭,雨具是多麼無聊的東西啊,雖然雨不大,但胖子走了很遠,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但他人就跟熱情的沙漠似的:“聖哥,本來想嚇你一跳,沒想到才上來就被你覺了。”
“你那幾百斤的腳步聲,能瞞得過誰?你的崗位不在這,回去吧。”
“聖哥,我給你帶了點好吃的。”
著他從懷裏掏出了一隻烤好的野兔來,野兔用紙包著,為了不淋到雨,胖子一直都揣在懷裏的。
孫大聖接了過來,撕下一條腿,放進嘴裏使勁啃起來,一邊啃一邊:“胖子,你也吃點,我們遊子有句話,吃飽喝足不想家。”
胖子意外地沒有去接:“我吃過了,這是專門給你留的。聖哥,你想家了嗎?”
“嗯,偶爾也會想想。”
“聖哥家是哪的?”
“徽市。”
胖子點了點頭:“你可是好地方啊,上有堂,下有徽市。”
“……”
胖子看了看孫大聖頭上的那口大鍾,有點悲傷地:“聖哥,喪鍾就要為我們敲響了嗎?”
“未必,也許是為那些鑿齒敲響。”到這,孫大聖突然想多兩句,“胖子,你這種悲觀情緒不要輕易表露啊。你現在大也算個戰場的將帥了,你的一言一行都會非常影響士氣的。”
“我知道。不過,槍隊我都交給樂欣了,他那子從喜歡玩打仗的遊戲,這次讓他玩次大的。我就在這裏陪著你,有個人話你就不那麼寂寞了。”
孫大聖無語:“我不用你陪,再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寂寞了?”
胖子動情地:“聖哥,剛才上來看你一個人坐在大鍾下麵,看你的背就寂寞得我想流淚了。”
“……”
胖子抽了抽鼻子:“聖哥,我是很懂你的,你就跟那孫猴子是一樣一樣的,那孫猴子跟多少妖精糾纏過啊,但就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酷酷的孤傲著,有一種憂傷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