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式微看著他氣憤不已的模樣,心中隻是微微歎息一聲,太子一向虛懷若穀,謙虛謹慎,對待諸位皇兄皇弟更是溫良友愛,從不曾有過像其他皇子那般害人之心。WwW COM而上官曄在他麵前從來也都是一副恭謹敬服模樣,不曾有過半句忤逆反對,所以他此刻應該是有些無法接受吧。 上一世的太子其實自始至終也不知道是上官曄主導了這次賑災事件,隻以為是三皇子的過錯,所以將怨氣都加諸在了三皇子的身上,提出將三皇子貶為庶民的奏折,皇帝見他雙腿已失,不忍駁回,便準奏了。
三皇子卻在貶為庶民過後學聰明了,查出了是上官曄要除去他,七年臥薪嚐膽,終聯合自己的舊部在皇帝駕崩後的那舉兵造反,欲殺死上官曄報仇。她那時一心要助上官曄登基,所以便帶著寒江月留給她的那些暗衛除掉了三皇子和四皇子,為上官曄殺出一條枯骨路。
想到自己那時的愚蠢,於式微的心便是陣陣的揪緊,擰成一團,在身體內不斷地絞著,直到將她攪得支離破碎,再次麻木。
她回過神來又看向了上官舒,“太子可是不信?”
上官舒額頭上的青筋隱隱跳動,他也想不信,可是看著這封親筆信,他不得不信。
“我這雙腿真的能治好?”他沒有問於式微是如何知道密信的事,也沒有問於式微為什麼要救他,他現在隻想站起來,去父皇麵前稟明一切。
於式微平靜如止水的眸子裏稍稍泛起一絲漣漪,驚訝他就這麼一下就變得鎮定下來,可見並非草包。或許他心裏是有數的,隻是沒當回事而已。
想至此,於式微從窄袖口裏拿出了一卷銀針,一下攤開在了上官舒的旁邊,蹲下身道:“太子,我這就先給你銀針過穴,回去後將這藥膏每塗三遍,一個月便會好。記住,這件事不要假手於人,我擔心藥會被人弄髒。”
太子被她的謹慎所折服,本來就好奇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現在則是更是好奇了,那張從醒來便不曾露過半絲笑容的俊臉,此刻綻放一絲溫笑,“想不到於二姐竟然還會醫術。”
於式微抬眸看了他一眼,便見他嘴角微微揚著,恰似一朵溫蓮徐徐綻放,叫人很難生出討厭感覺來。他看人的眼神也是溫文爾雅,亦沒有半分卓越高傲,就好似在看著一個平等的人,便是這份氣度就不是其他皇子所擁有的。
其實,若不是生在皇家,他本可以一世無憂的,隻可惜他偏偏就生在皇家,而這樣的仁善心性終難統禦萬裏江山…… 於式微沒有回答他的話,麵色也淡淡的,似乎是在可以的疏離他,太子也感覺到了,隻笑了笑,也沒再什麼。
銀針過穴後,於式微起身收好了銀針,對著衛長風道:“還要再拜托你一次,等到入夜後,將太子送到寧國公府葉家,寧國公自然會想辦法將太子送回宮的。”
衛長風劍眉微微滯了一下,“好。”
於式微回身又叮囑了上官舒一番,才轉身要離去。
眼看她就要開門出去,衛長風突然叫住了她,“你……就沒有什麼跟我的?”
於式微腳步一頓,神色淡漠,身上的氣息更是涼薄如水,她未回頭,隻道:“你我兩清了,山高海闊,有緣再會。”
罷她像是一隻不駐足的清傲飛鳥,翩然離去。
出了法華寺,上了馬車,含煙好奇問道:“姐,您難道一早就知道了太子會被人陷害,所以讓長風公子去救他麼?”
於式微笑了笑,眼底閃爍著詭秘光芒,答非所問道:“含煙,想不想去玩玩?”
含煙一愣,“去哪裏?”為什麼她突然就覺得姐沒懷好意呢?
果真,當於式微帶著含煙來到京城最大的煙花之地雲香樓時,含煙幾乎軟在地上,隻覺頭頂陣陣烏雲飄過,莫非這就是姐的玩玩之地?
她怔怔的看著麵前金碧輝煌的四層擎閣樓,琉瓦金牆,飛簷鬥拱,美輪美奐,叫人歎為觀止,含煙隻覺得眼前璀璨華麗一片,晃得她眼睛都要花了。
“……姐,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含煙扯著於式微的衣角問。
於式微用折扇敲了敲她的頭,埋汰道:“錯了,要叫公子。”
“公……公子?姐,難道您去這裏麵?”含煙不可置信的看著於式微。
於式微點了一下頭,目光裏隱隱流動出一抹幻彩,“為什麼不可以?誰規定這地方隻有男人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