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皇後收起心頭那種望而生畏的感覺,眼底裏閃過一絲探究,“你就是百裏家的四公子百裏四錦?”
百裏成錦拱了拱手,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折射出溫潤光澤,儒雅道:“草民見過皇後娘娘。 Ww WCOM”
葉皇後點了點頭,伸出玉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隨口道:“坐吧。”
百裏成錦隨意坐了下來,手中把玩著一串菩提珠子,一派漫不經心姿態,仿佛不是來找人的,隻是來遊玩的。
甚至還就著長春宮的裝飾點評了一番:“這宮裏裝飾的不錯,隻是盡是明黃和正紅,難免有些俗氣,不如加點新鮮的顏色,比如粉色和藍色,粉藍相間是這世間最好看的顏色!”
葉皇後聽得眼底略閃過一絲尷尬,費盡心思找他來,可不是讓他來評判這裏裝飾如何的,是讓他緊張於式微,從而答應退步,將糧價壓下去。
不過現在看來,事情似乎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他怎麼一點兒都不緊張於式微?
“四公子,舍妹她……”
“還有這個香爐,我怎麼從進來就覺得哪裏不對勁,原來是它擺放的位置不好,娘娘乃是中宮正位,殿內所有的擺設都不能擺正,否則對您不利啊,您這幾年是不是事事不順?”百裏成錦煞有其事的道。
葉皇後心底一驚,凝眉道:“這擺設難道還能影響運頭?”
百裏成錦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這是當然,俗話得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可見邪要比正更高一籌。”
葉皇後反駁道:“不是邪不勝正麼?四公子見解倒是獨到!”
著著,葉皇後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勁,她不是要解決糧價一事麼?怎麼就被百裏四錦給繞進去了?
不愧是個商人,果真狡猾!
葉皇後麵上不動聲色,端起了茶杯,蕩了蕩上麵的茶葉,淡淡道“四公子,聽你名下產業遍布下,尤其是糧鋪居多,本宮欲跟你買一些糧草,但不知糧價如何?”
百裏成錦也端起來茶杯,輕啜了一口,眼底閃過陣陣精光,“皇宮不是自有采辦局麼?娘娘貴為皇後,也要操心這些?”
“嗬嗬……”葉皇後低低的笑了一聲,臉上泛起一抹惆悵,話家常似的道:“皇後又如何?不也得是個操心的命,柴米油鹽醬醋茶,本宮都得管著,四公子顧左右而言他,莫非不想賣給本宮?”
百裏成錦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道:“娘娘你言重了,我隻是個生意人,上門的買賣怎麼會不做?麥米半兩,白米六錢,米八錢,不知娘娘要哪一種?”
葉皇後拿著茶杯的手抖了抖,不顯山不露水的看了百裏成錦一眼,心道:麥米半兩,白米六錢,米八錢,你怎麼不去搶呢?
“嗬嗬……四公子可真會開玩笑,從古至今,都沒聽過麥米能值半兩,白米能值六錢,米能值八錢,你還是別開玩笑了,這樣,我給你原價的兩倍,買你一百萬石白米,讓你淨賺兩倍的價格,如何?”
“兩倍?”百裏成錦眼底閃過一絲嘲諷,“一兩二一斤?娘娘,雖上門的銀子不賺白不賺,但這要是傳出去,人們該我百裏家明著敲詐,不太好吧。”
正喝著茶的葉皇後聽到他的話後,一口茶沒喝下去,嗆得劇烈咳嗽起來,“咳咳……咳咳……”
一兩二,不是敲詐是什麼?
他竟然也得出口!
“四公子,你一直跟本宮開玩笑,不如本宮也跟你講一個笑話好了!”
“哦?”百裏成錦聲音拔高,笑道:“娘娘但講,草民洗耳恭聽。”
葉皇後斂去了眼底的不悅,道:“本宮新得一隻鸚鵡,前兩日這鸚鵡不慎受傷,折了羽翼,公子你,是一杯毒藥成全它,助它擺脫痛苦,還是讓它繼續承受這痛苦,以後再不能飛翔?”
聞言,百裏成錦眸光頓了頓,心下明白葉皇後的是於式微,他那素未謀麵的妹妹,她在拿她的命威脅他!
不過……
“娘娘,與其讓那隻鸚鵡痛苦的活下來,倒不如成全了它,賜它一杯鴆酒,永遠擺脫了這痛苦,它興許還會感謝你,何樂而不為?”
何樂而不為?
葉皇後臉色一變,他竟然勸她賜於式微一杯鴆酒,他壓根不在乎於式微!
皇上不是百裏四錦一定會妥協嗎?那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百裏四錦在試探她?
“四公子的不無道理,紫兒,那就賜那隻鸚鵡一杯鴆酒吧,讓它擺脫痛苦。”
門外的紫兒聽到此話,應道:“是,娘娘。”
輕巧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葉皇後的眼睛一直盯在百裏成錦麵具後幽深的眸子中,見那雙眸子裏沒有半分的緊張和著急,自己倒是先急了,卻不敢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