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南地區的氣很奇怪,有時候太陽高照,但一點都不熱,而有時候是陰,但空氣中就好像掛滿了無形的熱水袋一樣,那種悶悶的感人,一度讓人窒息。
今趕得不巧,就是這種悶熱的氣。
我和胡子如果躲在某個土坯房內,或許還能愜意一會,但我倆都去了村口。
我們在村口支起了太陽傘,加上了烤爐,生起了炭。
我哥倆好久沒BBQ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好好爽一把。另外我們也準備了啤酒。
之前方皓鈺躲在礦場內,喝的是冰鎮啤酒,我真懷疑那子是從哪找的冰塊,尤其村裏根本沒有電冰箱。
這一次我倆隻好退而求其次,用冰涼的井水震著啤酒。
當然了,我倆的BBQ隻是做做樣子,真正的目的,是想等人。
出於安全方麵的考慮,我也安排了八個精通槍法的村民,躲在附近的房頭上,這些村民也是之前那五十人隊伍的成員,他們經受過戰爭的洗禮,心理素質相當過硬。
我和胡子邊烤邊吃,這樣過了一個多鍾頭,我隱隱聽到了馬叫聲。
我和胡子互相看了看,很明顯,正主兒來了。我倆沒急著做什麼,反倒繼續烤肉。
又過了一支煙的時間吧,一個馬隊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我怕附近的暗哨會開槍,我還提醒了這八個人,讓他們穩住。
等馬隊離近一些後,我看清為首騎馬的兩個人了,分別是魯沙和強子。
這些人原本都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他們也沒料到,我和胡子會用這種方式迎接他們。他們都一愣。
這期間我偷偷觀察著這些人。除了魯沙和強子以外,來的其他人都是竺壯漢,但看架勢,他們不像是軍人。
我猜這都是魯沙帶來的保鏢,負責保護魯沙這一路上的安全的。
魯沙他們在離村口五十米左右的地方,都把馬勒停了。他們默默看了一會,胡子對魯沙一招手,喊了句,“魯大人,這麼巧?來呀,一起搓一頓!”
魯沙表情怪怪的,但隨後他一翻身,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強子有猶豫的動作,但最後他沒動。
魯沙對身後的人擺了擺手,示意這些人別跟著。他自己徒步往這邊走。
我和胡子身旁還有空座位,這樣等魯沙湊近並坐下來後,我遞給他一瓶啤酒。
魯沙也不客氣,咕咚咕咚的喝起來。他一定有些渴了,足足把這一瓶酒一口氣喝光。
他打著嗝。胡子嘿嘿笑了,反問他,“這酒怎麼樣?”
魯沙微微搖頭,不夠涼。
我接過話,而且話裏有話的,“沒法子,這村裏的條件很不好,以前又一直被竺軍騷擾著,所以咱們想喝一頓冰鎮啤酒,卻沒家夥事。”
魯沙臉一沉。他對這個話題避而不談,反倒他一抬頭,把精力放在那三具被吊起來的屍體上了。
氣氛尷尬了一會兒,魯沙突然開口,“悶老大,我求你一件事。”
我細品著他的字眼,尤其他竟然叫我悶老大。我也知道,之前魯沙幫過我和胡子不少忙。
我因此回答,“別求不求的,什麼事?”
魯沙指著那三具屍體,接著,“不管怎麼,他們也是人,能不能別這樣,把他們放下來吧。”
胡子輕輕哼了一聲,這表示他不太同意,但我給魯沙麵子。
我嘯了一聲。附近幾個房頭上露出暗哨的身影。
魯沙明顯一驚。我指了指那三具屍體。這八個暗哨明白我的意思了,其中三人舉起步槍,瞄準後,伴隨砰砰砰的三聲槍響,吊著三具屍體的繩子都斷了,這三具屍體跟沙袋一樣,狠狠砸到了地上。
魯沙腦門見汗了,想想也是,這三槍一射,分明是在告訴魯沙,村裏是不缺槍手的。
我又對八個暗哨下命令,讓他們把屍體抬頭,找個草席,把屍體好好包好。
有三個暗哨立刻行動,他們跟猴子一樣,嗖嗖的從房上爬了下來,隨後一人一個,把屍體都背走了。
魯沙拿出陰晴不定的表情,我不去多想,也懶著分析他現在想什麼呢。
我對胡子和魯沙,“來,喝酒!”
我們又碰了個杯……這樣等酒過三巡了,魯沙臉色有些紅。
其實他是有一定酒量的,這次隻是喝啤酒,他不該醉的這麼快才對,但有句老話,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魯沙借著這勁兒,他突然又多話了。
他胡扯幾句,等暖一暖氣氛後,他,“兩位兄弟,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我擺手示意魯沙,“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