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著布兜回到屋裏,隻見師父已經拿著桃木劍進了內屋,我咂了咂嘴,也拿著銅錢劍跟隨師父進來,師父見我進去,忙示意我先把銅錢劍藏起來,我急忙收進黃布袋,然後將裝著孩子玩具的布兜拎到師父跟前,道:“師父,東西全在這裏麵了,怎麼用啊?”
師父沒有回應我,而是走到床前,此刻,劉寡婦正仰靠在床頭上,身穿土黃色的長裙,蓋著隆起的大肚子,我知道,那裏麵並不是真正的嬰兒,而是個鬼嬰。 Ww WCOM還是個惡嬰!
似乎從早上那頓飯開始,這一沒有進食,已然導致劉寡婦麵黃肌瘦,不停的掙紮著喊餓,見到我們,劉寡婦忙伸手喊道:“楊先生,求求你給我拿點吃的吧,我快餓死了……楊先生,我真的很餓,哪怕就讓我吃一點,一點就行!我真的很餓!我要吃的!我要吃的!”
聽著劉寡婦瘋似的喊叫,我心裏微微打顫,不由得往師父身後站了站,這個場景,實在是有點嚇人。
我悄悄探出頭,但見師父皺著眉頭向劉寡婦道:“劉忠家的,你要知道,現在並不是你餓,而是你肚子裏的那個鬼胎餓!不過,現在也應該是吃東西的時間了,二狗,把吃的拿出來!”聽到師父的話,我先是怔了怔,隨即想到布兜裏麵唯一的吃的,就是兩串冰糖葫蘆,我立刻把冰糖葫蘆拿了出來,交給師父。
師父一臉嚴肅的將冰糖葫蘆遞到劉寡婦跟前,並道:“劉忠家的,你現在可以吃這個,但你記住,最多隻能吃三顆,而且不能嚼,切記切記!”
劉寡婦聞言,立時不管不顧的伸頭咬下一顆糖葫蘆,剛欲嚼,似乎想起了師父的話,她渾身顫了顫,硬是用力的咽進了肚子。然後又咬下一顆,如此三顆之後,師父瞬間收起糖葫蘆,我看得有些納悶,師父這是幹什麼?不是來對付鬼胎的嗎?幹嘛要喂劉寡婦吃糖葫蘆呢?
而且糖葫蘆也不能嚼,就那麼囫圇的咽進肚子,看得我直打冷顫。奇怪的是,劉寡婦剛剛吞進肚子三顆糖葫蘆,竟瞬間起了呆,我忍不住顫聲問道:“劉大嫂,你,你怎麼了?”
“我……”劉寡婦遲疑了一下,呆呆的道:“我好像不覺得餓了!楊先生,這……”
師父頓時作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低聲道:“你什麼話也不要,現在即將臨近鬼胎出世的時辰,而鬼胎之中的惡嬰,也逐漸的開始變得虛弱,它急需要飯食的精華滋補,但這糖葫蘆不但是它喜歡的食物,更是它所需要的精華所在。然而,我讓你吞下三顆糖葫蘆,並沒嚼爛,其中的精華並不能立刻滲透出來,卻越加能誘惑那鬼胎安穩。你現在什麼也不要想,記住,待會兒無論生什麼,你都要冷靜!”
聽到師父的解釋,我頓時明白過來,但師父在這裏,難道那鬼胎就聽不懂這是師父所設計的一個圈套嗎?想想也是,那個鬼胎畢竟是個嬰靈,並沒有太多的思想,盡管是個惡嬰,但它卻有著純正的惡念和怨戾之氣,哪裏懂得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它一心所想要的,就是出世,而出世所需要的便是足以支撐它活下去的氣力。
有了這些條件,它必須要得到劉寡婦身上的滋養,然而那三顆帶著皮的糖葫蘆,根本無法給予它滋養,但這種惡嬰執念根深,越是得不到的,越會瘋狂的想得到。
然而這也正是它能夠安穩下來的圈套。看到這裏,師父急忙向我低聲道:“二狗,為師馬上便施法將那惡嬰取出來,與此同時,你拿出裏麵的玩具,無論怎麼樣,都要吸引它的注意力!”著,師父挽起袖子,五指伸開,隔空倒扣在劉寡婦的肚子上,我也同時拿出一個撥浪鼓,用力的甩動起來。
“咚咚咚……咚咚咚……”撥浪鼓的敲打聲一起,我驚恐的看到那劉寡婦的肚子卻是在動,而且高低起伏的在扭動,像是裏麵的鬼嬰被吸引了。我立時靠近一些,接連不斷的搖著撥浪鼓。
師父五指一扣,口中急急念道:“南昌黃華,玉眸煉身。十月滿足,骨骼已成。好生使者,韓君丈人。司命司錄,衛房聖神。九持符,監真度生。符下五髒,急離母身。急急如律令!”咒語念罷,師父用力的抬起手臂,就在這時,我震驚的看到一個腦袋布滿血絲的鬼頭,一點一點的從劉寡婦的肚子裏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