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的一聲顫響,那雙黑色的鬼爪果然鬆開了木桶,而五斤也順勢將木桶一股腦的提到了胸口,這時五斤才現,木桶竟然這麼輕。 Ww W COM旋即,五斤將木桶放到一邊,錯愕的看著那順著流水而去的半截符紙,以及片片灰燼,且向我問道:“二狗哥,你剛剛怎麼了?怎麼還燃符紙了?”
敢情五斤剛才隻顧著爬上岸,卻是沒有看到那雙鬼爪,我咽了咽唾沫,心有餘悸的道:“這水裏麵有東西!我們已經是麻煩不斷,就別在這裏惹事了,趕緊打了水就回去!”其實我也想和水裏麵那個怪東西較量一下,隻是平陽鎮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讓我們浪費了。隻能作罷。
然而五斤聽到我的話語,頓時向後急退兩步,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臉色煞白的問道:“二狗哥,你你,你什麼?水裏麵有東西?難道是水猴子?!”所謂水猴子,在民間稱之為水鬼,就是死在水裏的鬼,很難解脫出來,要麼找到替死鬼,要麼等待劫數殆盡。
“或許是,也或許不是!”我記得那鬼爪是漆黑之色,而《百鬼錄》中對水鬼的描述則是渾身慘白,如病態狀,然而人一旦落水,才會知道水鬼在水中乃是力大無窮,很難從水鬼的手中掙脫出來。故而民間對水鬼的忌憚和敬畏,也尤其之深。剛才那雙鬼爪,明顯像是被燒焦的屍體模樣,並不像是水鬼的麵目,我想了想,轉而道:“別問了,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如果這個孽障肯在水裏麵安分守己也就罷了,若是不肯,下次再來,必讓它連水鬼也做不成!”
這話表麵是給五斤聽的,實則是給水裏麵的水鬼聽的。如果那水鬼能夠聽得進去,不再為禍,我也不想惹是生非。咬了咬牙,我提著另外一隻空桶,來到水邊,這次我挪了個位置,一桶紮進去,剛欲用力提,我猛然間覺木桶在水裏竟又是沉重無比。心道不好,忙回頭向五斤喊道:“五斤!快來幫我一把!”
“哦哦!”五斤嚇得渾身打顫,但還是慌忙來到我身後,用力將我向後拽。
我心裏那個氣,這個鬼東西,居然沒把我剛才的話當回事,然而它不出來,我也沒辦法用符咒傷它,再者,我現在雙手都在拽著木桶,也騰不出手取符紙。腳下猛蹬地麵,我使出大力,咬牙切齒的將木桶猛地拽了出來。然而就在這時,隻見一個黑不溜秋的身影,雙手和雙腳,幾乎都死死的箍著木桶的底座,且呲牙咧嘴的叫著,那兩排尖銳的利齒,以及那雙血紅而泛白的眼珠子,嚇得我雙腿一軟,差點就把木桶鬆開……
似乎這一幕並未結束,就在那渾身漆黑的水鬼剛剛脫離水麵,竟然連番抓住木桶的邊沿,瞬間向我猛撲上來!
“啊……”
就在水鬼的尖銳手爪即將臨近我的脖子時,東方際,一縷晨曦陡然降臨,照射在那水鬼的渾身上下。水鬼渾身像是被火焦烤,冒出一股股焦糊味兒的白煙,口中並出一道歇斯底裏的慘叫聲,瞬間身子一軟,搖搖曳曳的又掉進了水裏。我猛地將木桶放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口中不停的罵道:“恁娘的!恁娘的!你這個孽障,今看我不收了你!”
我氣急敗壞的從黃布袋內將銅錢劍取了出來,但剛欲打入水中,又覺得不妥,轉而拿出符紙,更是覺得不恰當。因為這水底很深,符紙雨水就燃不起來了,而銅錢劍這麼短,打進去隻怕揮不出任何威靈。這可怎麼辦?就在這時,五斤輕輕拽了拽我的衣襟,顫聲道:“二狗哥,要不咱們算了吧,別和它一般見識了,太陽一出來它就會沉入水底,你就是想找到它也不容易。況且這水鬼若是突然變了寄居之所,這麼長的一條活水溝,我們去哪逮住它啊!”
聽到五斤的話,想想也是,若是在上麵便是我做主,而在水中,就是這水鬼逞霸道。無奈的歎了一聲,我甩了甩手,將銅錢劍收了起來,但轉念還是氣不過,這個水鬼對我都是如此的肆無忌憚,萬一附近的村民們來打水,也遭到這水鬼如此凶猛的糾纏,那他們該怎麼辦?
可一時半刻的,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收拾這水鬼。
想來想去,我伸手從黃布袋內將捆仙繩拿了出來,手臂一震,繩頭如蛟龍入海,“哧溜”一聲竄進了水中,緊接著,我怒聲喝道:“竟敢招惹本道爺,道爺就讓你不得安生!”著,我猛地用力,將捆仙繩在水中不斷的盤旋揮舞,而前麵的水也逐漸的打起了漩渦,其間如同斷流一般,剛欲收手,我手臂再度一沉,捆仙繩轟然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