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清玄的話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既然要助師父一臂之力,卻為什麼要反其道而行?不是進入陣盤幫助師父,難道掉頭就走便是幫了師父的忙?我狐疑的盯著胡清玄,這個胡師叔自從和師父結識的幾日裏,不但變得越來越高明,更是學會了師父那一套,喜歡賣關子了!不過我自認想不通胡清玄的用意,更猜不透師父所布置的金光陣到底暗藏什麼玄機,隻得蹩手蹩腳的跟在胡清玄的身後。 Ww WCOM
四周的瘴氣仿佛凝實了一般,迎麵便是有著一股股濕漉漉的氣息吹打在臉上、身上,更甚至,時不時的忍不住吸了一口瘴氣,頓覺身子骨越來越難受,不但雙腿像是灌了鉛,胸口更像是壓著一塊千斤巨石,每走一步,都覺得身子沉重了數倍不止!
剛走了幾步,陡然看到狼狽跑來的上官錦,見到我和胡清玄,上官錦忙問道:“胡師叔,你們這是……”著,上官錦扭頭看了一眼我們的正前方,儼然是一頭的霧水。
胡清玄皺了皺眉頭,立時笑道:“上官師侄,你那隻黑虎精可曾滅掉?”聞言,我和上官錦皆是向另一側張望過去,那黑虎精雖是瘴精幻化出來的虛無之體,但若是被其所傷,便是實打實的啊!正或許就是瘴精的厲害所在,借假亂真之法,若是普通人,恐怕根本抵擋不住瘴精的迷惑。
上官錦有些尷尬的道:“胡師叔何以問這個?楊師叔那邊不是已經布置好了金光陣嗎?就等著所有的瘴精入甕了,即便我之前不聽勸告動了雜念,然而此刻已經有了彌補的機會!”
“嗬嗬!上官師侄不要誤會,我並沒有取笑你的意思。”胡清玄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急忙又解釋道:“現如今楊師兄已經布置好了金光陣,但我們都能看到,四周的瘴氣彌漫叢生,裏麵究竟隱藏著多少瘴精,我們誰也不清楚,如果想一舉全滅,並非易事,因為金光陣一旦啟陣,便會讓那些身處在陣盤之外的瘴精得到了喘息的機會,所以……”
“所以什麼?”
上官錦緊皺著眉頭,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胡清玄。
而此刻,我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心底不由得生氣一抹驚顫,這,這未免太過瘋狂了吧?但願,但願胡清玄的策略,並非我所想象的那樣……否則,我倒是真有些擔憂了啊!
可事與願違,胡清玄再次開口道:“所以我們現在要將陣盤之外的所有瘴精,全部吸引進陣盤之中。隻不過現在我們要改變一下策略,畢竟陣法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而這個契機,一旦失去,便會釀成大錯。我們現在要不惜一切的配合金光陣才是,嗯,我們分頭行事,這一次,我們三人要將心底的執著,全部釋放出來,讓那些瘴精為之瘋狂,一旦它們顯現而出,我們便拚盡全力,在啟陣之前,將所有的瘴精吸納進陣盤!”
果然如此,果然如我想象的這般,所謂的執著,便是每個人內心最恐懼的東西……但想來想去,這個時候似乎也隻能這麼做了啊!
反觀上官錦,臉色已經綠了,但在我的麵前,上官錦還是挺著胸脯,沉聲道:“既然,既然如此,那就這麼著吧!隻是……我們必須一蹴而就,不能有半點遲疑!”完,不等我和胡清玄反應過來,上官錦已然閃身衝了過去。看來他是卯足了勁兒,想戰決啊……
可我何嚐不是如此?回頭和胡清玄相視一眼,二人再無話。各自轉身,向著不同的方向飛快的衝出。現如今這外圍的瘴氣越來越稀薄,幾乎大部分的瘴氣,都已經彙集到了陣盤之中,我們三人,便是將瘴氣的餘部,再來一次大掃蕩。
緩步走在昏暗的瘴氣迷林之中,我心頭不免一顫,對了,我心底最恐懼的是什麼?好像……好像我也不知道……也好像我什麼都怕,但又好像我什麼都不怕。俗話人急上房,狗急跳牆,很多時候遇到危險,或者難以對付的凶神惡煞,最終在退無可退之際,我總是能夠將心底的懼怕壓製下去,把命豁出去!
直到這一刻,我心裏不禁在想,那些重重難關,最終能夠激我的鬥誌的,究竟是什麼?
是退無可退、避無可避的絕境?還是行道之人本該有的正義之心?不,我覺得這兩樣都有,但在我的身上,並不那麼充分的體現,忽然,我猛地拍了一記後腦勺。霍地抬起頭,我的心髒陡然窒息了一下,因為我看到了,看到了內心最懼怕的……竟然,竟然是一個人,而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師父,楊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