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生各有所樂兮，餘獨好修以為常。Ｗｗ Ｗ ＣＯＭ雖體解吾猶未變兮，豈餘心之可懲。”
“善哉，施主既然抱有宏圖大誌，又為何要退隱鄉間？”
“我隻是學人家附庸風雅而已，今又是端午佳節，隨便吟兩句屈原的詩應應景，大師你想的太多了。”
“並非是老衲想的多，凡事皆有因果。緣來注定，緣去人自奪，種如是因，收如是果。”
“你們佛家不是什麼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既然都是虛的，又何必強求一些本來不該存在的事情。”
“施主隻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並非一切有為法是夢幻泡影，施主心相不在佛中，又何必空談佛經。”
王麥一陣無語，這個老和尚也不知道怎麼了，非要拉著自己聊，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怎麼可能聊到一塊去？
“我也不管夢幻泡影是不是有為法，總之在下的船準備好了就好。”
“施主為我佛門勞心勞力，老衲自然無不應允。”
“那就好，等今上午的儀式完成，在下就脫離苦海了。”
“苦海無邊……”
“好了好了好了……”王麥趕緊打斷他，“大師，我是個俗人，隻想回家娶一房娘子，伺候家裏兩個老人終老，過一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你就不要再和我談佛經了。我們家的人都很實在的，不信這些虛的。”
“如此，那老衲就不強求了。緣來則去，緣聚則散，緣起則生，緣落則滅，萬法緣生，皆係緣分……”老和尚誦吟著佛經，轉身走遠了。
王麥搖搖頭，這些大師真是邪了，年紀越活越大，話卻越來越讓人聽不懂。
“官人……”背後一聲熟悉的呼喊聲。
“凝兒，你來了。”半年多不見，這凝兒的身材倒是育的很快，已經可以稱得上玲瓏有致了，尤其是初夏的氣裏隻穿著幾件單衣，胸前已經頗具規模，再也不是當初的豆芽菜了。
“官人往哪裏看？”凝兒雙手捂著胸口，俏臉羞的通紅。
“咳……”王麥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我這純粹隻是欣賞的眼光……”
“官人想看就看何必找這麼多借口？”柳凝兒突然挺直了身子，一雙手背到背後，“虛偽。”
“我會對你們這些還沒育的孩子感興趣？”王麥側過身斜著眼偷偷又看了一眼，“過兩年再吧。”
“女子知道，官人喜歡柔娘姐姐那樣的。”柳凝兒嬉笑著。
“你真是會話，哪壺不開提哪壺。”王麥無奈搖搖頭，“我這是流水有意落花無情，純屬剃頭挑子一頭熱。”
“其實……”柳凝兒似乎有話要，又搖了搖頭，“官人為什麼會在白馬寺中？”
“一言難盡，”王麥歎息了一聲，“我叫你過來是有些事要交代。”
“官人請。”
“我現在已經不是官身，就不要叫我官人了。”
“那奴家該叫你什麼？”
“叫我麥哥吧。”王麥想了想。
“麥哥……”柳凝兒低著頭叫了一聲，又抬起頭，“到底有什麼事？為什麼不回洛陽和我們？”
王麥便簡略把入獄之後的經過對她了一遍：“……事情就是這樣。自前年離開家，已經兩年沒有見過祖父祖母了，現在我心裏對他們非常掛念，今的事情一結束，就準備回曆城。”
“那……麥哥，你還會回來嗎？”柳凝兒眨著眼睛問。
王麥沉默了半響，搖搖頭：“或許吧……”
“麥哥你想一去不回？那你在洛陽的生意怎麼辦？”柳凝兒有些急切的問。
“生意我聽你們打理的很好，我就不過問了，這裏有一封契書，你和……柔娘每人三成，剩下的四成，若是洛陽的朋友有需要，你們從中給他們支取，尤其是顏勤禮那邊，我聽他一直在洛陽沒離開……”
“那麥哥你呢？”
“我幫佛門做了這麼大一件事，自然有一些報酬，宋老三那邊一直經營著酒坊，他知道我在曆城的地址，會定期把收益送過去的，你把這封信交給他，不用擔心我。”
柳凝兒接過信，心情有些低落：“你連柔娘姐姐那裏也不去道一聲別嗎？她今也來了。”
“這些日子我腦海裏最惦記的，還是家中二老，現在歸心似箭，本來沒想親口向你們道別，隻是聽你們來了，才對你交代一些事情，既然已經交代完，也就不必再徒添煩惱了。”
“你留下吧，”柳凝兒鼓起勇氣道，“家裏不用擔心的，我們已經替你給二老捎了不少銀錢回去，你不用擔心的。而且……我也舍不得你……”
“那怎麼一樣？”王麥摸摸她的頭，“子欲養而親不待，外物怎麼能代替子女盡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