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王登庫他們不但常年做著這樣的生意,而且這些事情張家口的官員、守將也全都知道?”駱養性聽了宋棋那“人盡皆知”的法,立刻便問出了一個十分要害的問題。 . .
“這個問題指揮使大人想來是心知肚明,又何必明知故問呢?”宋棋雖然沒有正麵回答駱養性的問題,但他的意思卻已經十分明了,隻要智力沒有問題,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當然駱養性的智力水平肯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所以聽了宋棋的話,他也不免感慨道,“沒有想到形勢竟然已經嚴重到了這樣的程度,如果不是聽了宋兄所言,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不是我宋某嘩眾取寵,試想我大明朝開國二百餘年,到了眼下這個時候,要是沒有這種事情,反而才是值得驚訝的吧?”宋棋倒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十分辛辣地道出了眼下大明的局勢,隨後他又衝著京城方向拱著手恭敬地道,“恐怕除了咱們的萬歲爺,滿朝文武官員對於此事就沒有不知情的,即便是沒有參與其中,至少也能聽聞一二……”
“既然這樣,宋千戶為何不上報朝廷,也好讓皇上知曉?”駱振興聽了宋棋這番駭人聽聞的言論,立即就問了一個稍顯幼稚的問題——這倒也不能駱振興就是一個幼稚的人,實在是話到了這個份上,換做任何一個人,都很難忍住問出這個問題的衝動,就好比一個人對你“我早上看了一條新聞”,聽了這句話的你很難不問一下“是什麼新聞?”一樣。
所以盡管駱振興馬上就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十分幼稚的問題,但這個時候她的話就已經問出去了,有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好像就是這麼一種感覺。
“朝中那麼多閣老尚書全都不,宋某人微言輕,即便是了,又能怎樣呢?”宋棋見提出了這個問題的駱振興自己都好像已經知道了答案一樣,於是便沒有對這個問題本身多加評判,隻是一臉無可奈何、有氣無力地搖著手裏的折扇道。
駱養性在官場當中沉浮多年,閹黨得勢時跟父親一同被排擠,後來魏逆伏誅之後又身居高位,對於這裏麵的門道當然是相當的明白,“宋兄的難處我很理解,就算宋兄真的上報了,先不能不能如願讓皇上知道,即便是佑我大明,沒有人奸佞從中作梗,不對,怎麼可能沒有奸佞呢?應該是人奸佞的阻撓沒有得逞,順利地讓皇上了解到了實情,可就算是這樣,恐怕對宋兄也不是一件幸事啊。”
問題十分明顯,就算是對政治基本上一竅不通的楊韜和駱振興都能很輕易地想到,要是宋棋真的上報了,那他就將把整個大明上上下下的官員將領們全都給得罪了個遍——別的全都不,就宋棋區區一個錦衣衛千戶,把這種聳人聽聞的事情報了上來,那豈不是顯得朝中那麼多大臣全都屍位素餐了一樣?就這一點,就足夠宋棋成為大臣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了,這還不算那些參與了王登庫他們的生意、收受了王登庫他們的賄賂,給他們的生意提供了方便的官員們的猛烈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