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們便接管了這城中的守軍,即使城中妖孽流言仍在盛傳,但百姓亦是敢怒不敢言。”花娘悲戚地說道。“花府有一個傳聞,當常春城危難之際,會有一道人救常春城於水火。今日一看便是道長您了,不知道長有何法解此危機?”我輕歎一聲“灼華既是常春城守護神木所化,隻要他再度化為神木即可。”“如何再化神木?”灼華站起身來,情緒激動。我把茶杯放下,頓聲道:“剜心!”花娘嚇得臉色慘白,我繼續說:“而且非信任之人不能。”花娘當即昏倒過去,險些就要撞在地上。灼華一把拉住她,扶她回了房間。
我輕歎一聲:“這世間豈有雙全之法?”,半晌後,灼華又來到中庭,“道長,這剜心之法我會勸說花娘,隻是這之後我們怕是無法相見,我放心不下。”,我哈哈一笑“走了,靜心,天色不晚我們該休息了。”灼華立時明白了,便帶著我們去了一間客房。
剛一進房灼華便跪地不起,“請道長賜法!”我找了個凳子坐下,“你不怕我也是個江湖騙子?”“道長在客來客棧大顯神威,在下早有耳聞。”“哼,你這臭桃樹消息倒是靈通!”我看了一眼在床上作勢欲睡的靜心,悄悄運氣厲聲一吼:“靜心!”靜心驚得從床上坐起,“師傅,你又這般嚇我!”她盤腿而坐,用手托著下巴說道:“又有什麼事啊?”“我且考考你功課是否熟識。”“師傅你便考吧。”
“你觀此地山水,可有什麼不尋常之處?”
“西麵環山,東麵繞水,常春城安坐其中,正成陰陽相抱之勢,此地陰陽往複循環自成世界。這花府亦如是,假山流水看似與尋常園林無二,卻是陰陽互鎖,將此地靈氣狠狠鎖住。隻是……”
“隻是如何?”
“隻是這陣中缺一陣眼!”
二道長哈哈一笑“這山水觀勢你倒是學的不錯。”灼華一聽便覺得來了轉機,當即就問:“敢問陣眼何在?”二道長伸手一指灼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灼華臉色一暗,知道自己確實再也無法與花娘相見隨即哀歎一聲。“你還沒聽懂?”二道長反問“此處自成世界,不會有人去到地府也不會有輪回轉世之說,二十年後花娘亦是花娘,你依然是你,隻是會否相遇,能否相愛則無法推演。”“道長此話當真!”灼華上前一步,又跪倒在地拜了三拜“多謝道長指點迷津!”說完便退了出去。
“師傅~”靜心從床上跑了下來坐在了桌子旁邊,“你怕是還有什麼不曾與他說吧?”二道長不以為意:“也就那臭桃樹看不出來了!”“師傅,你一口一個臭桃樹,人家卻不與你相識,你這麼說顯得不太合適吧。”靜心拿起茶壺,斟滿了兩杯。“你倒是懂事。”二道長拿起茶杯,滿飲一口。“這件事要從鎮妖塔失守說起了……”
當年鎮妖塔失守,玄都遭逢劇變,無人維持法度秩序,城內亂作一團。世家大族被早已失去理智的難民洗劫,隨之而來的還有後來割據天下的一方豪強,以及野心勃勃的外族入侵者。
花家也在受害者之列。其時玄都城東的花家綢緞名噪一時,其價值堪與黃金爭鋒。雖然絲綢錦緞無法飽人腸胃,但這些價值連城的寶物又怎能不惹人眼饞。且說那日花府受難,一位下仆受主人所托,快馬加鞭互送少主突破重圍,那位花家少主,單名一字“心”。
城北樹林之內。“少主,到了此處應當不會再有追兵,且做整頓後,再尋出路。”,那仆役將少主從馬上扶下,“少主莫哭,當前須尋得安身之法,將來大仇得報指日可待!”可這長遠大計要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如何聽得進去,隻見那少女邊抹眼淚邊道“爹爹和娘親是否都不在了?”那仆役蹲下身來幫著少女擦幹眼淚“主人與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說不定此時已突出重圍,正在尋找我們的所在。”少女頓時笑了起來,“此話當真?那你快放信號,讓他們知道我們所在!”那仆役左右思量,反正也不在此處多做停留,不如便依了少主的意思,權當看一場煙花罷了。想著便拿起腰間的信號彈點火引燃。隻見那火彈衝天而起,於天際綻放出一朵粉色桃花。仆役想起先前入林之時聽得溪水潺潺,便說“少主且在此處等候,我去取了水便來。”說著拿起水袋便往林子深處跑去。
不多時,路邊草叢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林三,你回來啦?還是爹爹和娘親?”原本玩著花草的少女回頭便往草叢處看。這時隻見一胖一瘦兩名剪徑山匪到得她身前,“隻怕此處沒有林三,也沒有爹爹和娘親,倒有兩位親相公啊!”說著叉腰哈哈大笑起來。看那胖者膀大腰圓,滿臉橫肉,一雙銅鈴大眼露著凶光,一張河馬大嘴吐著濁氣,上半身未著寸縷紋著一條三爪青龍,下半身黑褲白腰挎著一柄五尺長刀。再看瘦者,頭發稀疏,尖嘴猴腮,一張薄唇尖嘴說盡世間刻薄話,一對招風之耳聽便人世小道聲,身著寬敞白衣,腰別三尺短劍。這二人來者不善,少女轉頭便跑,奈何那瘦者提縱之術非凡,還未跑出三兩步便被抓了個正著。“姑娘莫要再跑,這紛亂天下有我們哥倆護你周全,也是幸事一件啊!”說著便嘿嘿地奸笑起來。那胖者走到馬前,“好俊的馬兒,姑娘這嫁妝倒是備齊,也不折了我兩兄弟的名頭啊!”說著與那瘦者一同大笑。那少女也是剛烈之人,唾了他們一口便說“與其嫁於你等為妻,不若死了來的痛快!”一時竟想咬舌自盡。那瘦者眼疾手快抽出別劍的帶子便往少女嘴裏塞,“姑娘若急於求死,不如臨終之前做做善事,讓我哥倆快活快活,到了判官麵前讓得他給你來生判個好人家?”那瘦者說完與胖者對視一眼,便開始扒少女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