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明光漸漸撕裂黑暗,有個女聲在耳邊呼喚,“老爺,老爺…”。慕言揉了揉眼,緩緩從床上坐起,看著坐在一旁伺候的少女不禁眉頭一皺。
“你……你是?”話還未完又支撐不住躺了下去。
“老爺你已經躺了七七四十九了,道長交代過,他隻是用一道真氣勉強維持你的生機,但多日未曾進食,難免虛弱不堪。”少女扶著慕言躺下,幫他蓋好被子又解釋道“道長一行已經離去,離去前買下我來當丫鬟伺候好老爺……哦對了,道長還留了一封信,吩咐隻能老爺自己拆開來看。”著掏出了一封信件。“老爺,你先看著,我為你去準備些吃食。”,語畢匆匆走出房間。
慕言連忙拆開,看著信上字跡大感吃驚。“日前試煉目的便是測試你的心性,在那之後幾日你便有醒轉的跡象,我甚感欣慰。紫金丹我已替你服下煉化,期間剝皮斷骨之痛常人難耐,我已為你抹去這幾日記憶,省去心憂。你醒來七日內,身體依舊虛弱,切莫妄動。我與徒兒早已離去,不必再尋。”
慕言合上書信,顫抖的雙手慢慢摸上自己的臉龐,輕輕一觸又迅速抽離。漸漸地,他臉上布滿了興奮和驚疑不定的神色。之後又迅速從衣袖中伸出雙手,在自己的臉頰上摸了個遍。“哈哈……哈哈……哈……”他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激動不已,半似癡狂地瘋笑著。不一會,他又起身想要下床,雙手撐著虛弱的身體,剛離開床沿沒兩步就砰地一聲倒在地上。
不久,那丫鬟端著飯菜走了進來,一眼便看見慕言倒在地上近乎昏厥,趕忙將飯菜置於桌上,扶起慕言道:“老爺有事喊我就行,我叫環兒。”慕言哪管什麼環兒佩兒,緩了一口氣:“你……你快扶我去鏡前。”環兒隻道是老爺受不了雜亂的儀表想要梳洗一番,便扶著他到了台前。
慕言雙手抓過銅鏡,看著銅鏡裏麵如玉光滑的皮膚,雙手越發顫抖。他拉過環兒,指著銅鏡“你看!你看!哈哈哈哈哈哈……”環兒心裏疑惑卻不敢言語,隻當是老爺大病初愈心緒不定。不過環兒長這麼大,卻也未曾見過如慕言一般俊俏的人兒,其貌言語難描畫筆難繪,隻是五官臉龐配合得當,多一分不可少一分不能。若是有修行的人看了便會脫口而出四個字“人之貌”。人生地之間,樣貌才情各有不同,高低優劣層層分明,而在這層級頂賭便是巧奪地,受造化庇佑的“人”。
之後七日,慕言深居簡出,在外隻托人傳告是染了重疾無法上朝。那些佞臣哪會放過這個機會,朝中風言風語日盛,慕府門口也熱鬧起來,有不少想要一探究竟的好事者不斷打探,皆被環兒一應拒之。本來道路以目的街道上,居然在這個深巷裏變得熱鬧起來。不時見到兩個書生模樣的路人,在慕府門前交頭接耳。“嘿……聽了嗎?咱們的慕尚書自當官以來,不論風霜雨雪都是第一個上朝的,可近日不知為何……?”隻見一白衣公子對另一青衣公子使了使眼色,低聲耳語道。青衣公子抽出紙扇在嘴邊輕輕一點,旋即張開紙扇,二人便在扇後私語起來,“這你便有所不知,傳言這慕尚書是妖怪化身,鐵麵尚書之下藏的竟是妖怪容顏!近日法善禪師入城講經,聽聞二人鬥法兩敗俱傷,法善禪師匆匆離去而慕尚書也臥病不起啊!”完還得意地抖了抖扇子滿臉笑意。白衣公子一看是同道便打起主意套個近乎,“不知公子近日來可打聽到什麼消息了?”他搓著雙手,一副奉承之貌。“想來公子也是明白人,咱們替那些貴人打探消息,這消息多了,可就不值錢了。”完一甩扇子又走了。
七日之期既到,環兒忙幫慕言整理衣冠,“老爺,這幾日外頭閑人甚多,幾多出言不遜甚是可惡!”慕言理了理朝服,不以為意。待環兒幫忙自己帶上烏紗,拿上笏板,又四處尋了尋,終於在床邊的角落找到了陪伴自己多年的老夥伴。戴上鐵麵便闊步走出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