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玉領著方敏,來到齊東流麵前,她依舊是那副白骨骷髏,身著爛衣的模樣,令人望之生畏。齊東流嚇得雙腿發抖,從椅子上滾了下來,指著方敏顫抖不止,“大師!你為何又將這厲鬼帶回來?可是要害我性命?”他邊邊向後退著,直到床邊無路可退,又迅速爬上床用被子蒙著麵,不斷顫抖著。
蕭如玉氣憤地走到床邊,狠狠將被單一掀,隻見齊東流在角落不停顫抖著,嘴裏念著:“別過來!別過來!我什麼都不知道!”
“水雷!”隻聽蕭如玉口中郎念,右手並指掐著一道符咒,在齊東流額前貼上,他顫抖了一會兒不再掙紮,隻是呆呆坐在床上,望著前方。“你可知道她是誰?”蕭如玉拉過方敏,到了床前。
齊東流有氣無力地道:“我不知……”
蕭如玉又回頭看了眼方敏,“你可知道他是誰?”
看到齊東流的麵容,先前被蕭如玉化解的怨氣再度上湧,“齊郎,我未曾想過,你竟薄情至此!”著便張開骨掌往齊東流臉上蓋去,就在骨掌將要劈到他時,齊東流似是想起什麼一般喃喃自語道:“敏?”
一聲敏落地,掌風瞬間散去,隻是餘威削斷了齊東流發髻的發帶,令他也變成一副披頭散發的樣子,他歪著頭道:“敏,真是你嗎?”他緩緩閉上了眼睛,似是在回憶什麼。
隻道那年春意正濃,齊東流外出求學,與方敏告別,隻是高中之時,再回鄉成婚。卻不料他空有胸中誌,卻無懷中才,幾度努力盡皆落榜。時光一轉,十年已過,齊東流已從一個青年慢慢變老,好在當地財主的女兒看上了他,幾度落榜的他也看清了現實,寒窗苦讀不若平凡一生,況且還是富貴一生……她應該也早已忘了吧。於是入贅了財主家,當起了一個時時被妻子欺壓的玩物。
“那年,我聽聞你在外成婚了,不敢相信,隻身來尋你……沒想到……沒想到……你竟然為了富貴!將我淹沒在那口枯井當中!”方敏厲聲斥問,其聲陰慘尖銳,叫人心中恐懼油然而生。
“不!我沒有!”齊東流打起精神解釋道,“當年你來尋我,我怕被夫人瞧見,便把你先安置在後院,沒想到一回來,你竟消失不見了!我問起下人,他們都你已經走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
“哈哈哈哈……”方敏仰大笑起來,“胡!當年你走後,那財主女兒便接踵而至!我躬身與她問好,沒想到她竟然直接將我按到井中!我雙腿盡斷,在井中苦苦哀嚎!在陰暗的井中度過了整整七日!折磨了我整整七日!你敢你不知!”
方敏尖銳的聲音不斷刺痛著齊東流的心,他唇瓣顫抖,緩緩著:“當時他們封了井,封了後院不讓我靠近……我……我也是無法……”
“你……這是承認了?”方敏緩緩飄到他的身前,“他們封了後院,封了枯井,你真的並沒有起一絲懷疑嗎?還是你……愛富貴榮華,多過愛我!”方敏的聲音在麵前傳來,更加銳利刺耳,帶起陰風陣陣直叫人毛骨悚然。
“我……懷疑過……”齊東流低下頭,“當時我入贅此處,也是他們逼迫的我……想起當時他們用的軟硬手段,我就不敢翻過那堵人牆去尋你!但我依舊是愛你的!敏!”
方敏看到了他拍著胸口保證的樣子,像是想起了什麼,漸漸飄遠了,“我殺的那些下人,皆是當時對我見死不救,後又被錢財封口的。他們愛財多過愛命,我便讓他們與金山銀海共度餘生了。”忽而又飄到齊東流身前,“那你呢……齊郎……?我該拿你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