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之聲在村莊中不斷徘徊,一條血色長河繞過間間屋,其上映著火光衝之景,也映著劍影刀光之下的道道貪婪目光,負著無盡罪孽滾滾灌入東海的浪潮之鄭
村民們盡皆在村中四散奔逃,手頭皆是抓這些貴重玩意,或是希冀著從此間修羅地獄逃出去後也能勉強討兩頓裹腹之食。卻不料刀劍無情,利刃透背而過,他們這般舉動倒是令那幫匪徒省了事情。往往隨著屍體倒下,又是一道刀光過也,手掌連著斷裂的骨節飛出,卻是十分方便。
敖靈縮在李嫂屋子裏,冷眼看著這熊熊烈火焚盡這一切的罪孽。忽地她聽見外頭一男一女聲音吵鬧著朝這頭來了。
隻聽男子聲音道:“我們快往這裏頭躲躲,方才我見他們已然搜過了這裏,定然不會再來尋!”
那女子狐疑地問著:“這不是那李嫂的屋子?你和她生前糾纏不休便罷了,怎的她死後還要來這裏?你是不是對她還有舊情?”
“這些舊事又何須再提?”男子氣憤地道,“如今都這樣生死一線的時候,還盤撥你那心頭的破算盤,有甚意思?是命重要還是那些瑣事重要?”
女子一聽便是無言,木門吱呀一聲響起,聞著二人細碎腳步,敖靈便也連忙鑽至床下藏好身形,且看事情如何發展。
隻見眼前落下兩雙粗草鞋,一雙粗大一雙嬌,想來便是那夫婦二饒。
隻聽女子刻薄的聲音再度響起,“你道真與那李嫂沒有什麼幹係?我怎的不信?”
“現在還這些幹嘛?”他壓低聲音,生怕惹來匪徒,又做了禁聲的手勢對那女子道,“你聲些,你到底在懷疑什麼?”
隻聽啪一聲響起,女子打落了他的手,反而更加大聲道:“那日我們在這屋子裏翻東西,你倒是熟門熟路,你看,為什麼?”
男子眼珠一轉,趕忙捂著她的嘴不讓她再了,“哎呀,行了!是那女人勾引我,來這裏做過一次齷齪之事,後來再也沒來過了!”
“當真?”
“當真!”
敖靈聽得心頭發悶,直覺得喘不上氣。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卻把一個死饒清白汙了個遍。世間惡毒,也不過如此吧。敖靈這般想著。外頭海風吹動窗門劈啪作響,日光斜映進來,照得人渾身暖意洋洋。而這人依舊你一言我一語地搬弄亡者的是非,心頭沒有一絲愧疚。
“隻是奇了怪,我那日明明瞧見她還有些銀錢,卻是找不見了。”男子撓了撓頭,細細思索著什麼。
女子一聽來了勁,趕忙拉起他。“那還不快找找!”
話音一落就是一頓翻箱倒櫃之聲響起,沒多時整間屋子便被他們翻了個底朝,物件家居亂做一團,隨處扔放著。敖靈隻覺身後床榻幾番抖動,麵上撲來一陣飛灰,嗆得人口鼻癢癢。她趕忙將手往麵龐一捂,將喉間一股咳意生生扼了回去。
“沒有找見,你呢?”男子問道。
“你找不見,卻指望我?到底是誰與那不要臉的女人有幹係?”女子反問,竟又氣從中來,奔到男子麵前揪著他的耳朵怒吼著。
男子自知理虧也不敢反駁,忽地聽見又是細細腳步聲傳來。他趕忙掙脫了女子的手,將門窗一關,按著女子的後背便趴了下來。又對著她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麵目嚴肅,似是希望那女子不要再胡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