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燁宸漂亮的黑紫色眼眸裏，眼底掠過一抹瀲灩詭暗的光，唇角挑了一下，“可是爹地，這樣的事情能發生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今天能是小雪，明天就可能是媽咪，不是每一次，我都能醒過來，尤其是……麵對媽咪的時候……”
“你要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傷了你媽咪，那是你的本事，”祁夜直視著自己的兒子，“每個人心裏都住了一隻魔，你爹地我心裏住的這隻，也許將來你有機會能看到。”
小燁宸看著自己的父親。
祁夜抬手按住他的肩膀。目光極暗，極黑，“如果你壓抑不住你心裏的魔，遲早有一天，你會被他徹底吞噬，變成一個沒有感情，隻會殺戮的怪物，到那個時候——”
他幽冷的眸子多出戾氣，越黑暗，越美麗，“我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
小燁宸血脈裏某種黑暗東西沸騰著，蠢蠢欲動，叫囂著脫離而出。
每次麵對祁夜，他都是這種感覺……
他們是父子，也是敵人……
“你會殺了我嗎？”小燁宸問，眼睛盯緊他的眼睛。
祁夜笑了一下，挪開了視線，“誰知道呢……”
小燁宸也笑了一下，轉頭看著天邊。
天亮了，太陽逐漸升了起來。
溫暖的陽光驅散了黑暗，照在父子兩身上，卻也沒有帶來一絲溫度。
陽光在溫暖，也融化不了人靈魂深處的冰冷黑暗。
祁夜何其有幸，有個葉微瀾……
他內心的魔出來的時候，隻有她，能喚醒他。
而小燁宸，他還沒有擁有那個，能進入他內心深處，將他從黑暗深淵中拽出來的人……
作為祁夜和葉微瀾的兒子，他的黑暗，是天生的。
不止來源於父親，還有他的母親，血脈骨子裏，也有著黑暗狠戾的基因……
“未來三年，我不會再回魔夜城。”
“小時候，我曾對你說過，我害怕，之後這麼多年，我再也沒有怕過。”
祁夜目光妖涼，“等什麼時候你再遇到害怕的事情，記得告訴你媽咪。”
當他在遇到害怕的事情，定然是心裏有了新的羈絆的時候。
“如果將來，我再做出傷害小雪和媽咪的事情，甚至是和魔夜城作對，你記得，一定要告訴她們，不要想我。”
被傷害的人深愛，還是那樣純粹單純的想念，那種感覺……
“好。”
小燁宸忽然轉頭看著祁夜，幽紫色的眸子，一線幽冷，“爹地，我不想做你的兒子。”
祁夜臉上多出一絲冰冷的笑容，“當我的對手，你還嫩了點兒。”
又是這句話。
在祁夜眼底，他究竟要如何，才能算長大？
太陽升起來。
天亮了。
寂靜的空間裏，沉緩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很快消失不見。
遲了一步的葉微瀾走出來，就看到祁夜一個人站在窗前，眉目妖涼。
“祁夜……”她奔過來，不知道為什麼有絲緊張。
祁夜按住她的肩膀。
葉微瀾抓了抓頭發，“我居然睡過頭了……”
祁夜把她的手放下來，“我點了安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