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封捏著兩根油條在人潮湧動的街上晃著。雜亂蓬鬆的頭發粘黏在一起,身上一件袖口早已拉線的毛衣沾滿了泥土和油漬。他走到一家快餐店的門口,倚著垃圾箱隨意地坐在地上,回手將垃圾箱蓋子上被人遺棄的半罐果汁拿過來,就著不知誰咬過的吸管大口吸吮著。
來往的人無人願去理會一個流浪漢的存在,隻是在經過那間快餐店門口時繞開了半米左右的距離。
張子封細嚼慢咽地將手上的油條解決,沒人注意到他吃東西時嘴巴不同於其他流浪漢的儒雅,隻在吃完後將食指和拇指放進嘴裏細細的將沾到的油水吮掉,也不在意那雙手原有多髒。
吃完了飯張子封從兜裏掏出一隻與他極不般配的全新的智能手機,劃開地圖功能,隨著上麵的指引起身慢慢踱步。
屏幕上指的正是懷城市公安局的位置。
“張哥,你來了!”方斌剛剛從會議室跑出來倒水,回頭便看到了倚在門口的張子封。“我們等你半天了,張老給你打了好幾通電話你也不接,快進去吧,張老要發火了。”
張子封聽著方斌的話依舊一副懶散的樣子靠著門框不肯動,方斌無奈地過去拉著他往會議室走。一股酸臭的味道衝進鼻子,方斌忍不住胃裏陣陣犯酸。
“昨天下午給你打的電話,你現在才過來!研討會都要開完了!”張忠頓看著被憋紅臉的方斌拉進來的兒子,心火漸盛。
“我又不是你們警局的人,求人幫忙還這麼大的脾氣。”張子封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雙腳無禮地搭上會議桌,一旁的法醫楚蔚忍不住捏起來鼻子。
張忠頓被兒子頂撞,臉色更加難看,看著他身上那件肮髒不堪的毛衣心卻又軟了下來。“把你的毛衣脫下來,我去給你洗一下。方斌,你給他介紹一下案件情況。”
“哦,好。”方斌將一旁貼滿照片的白板推了過來開始詳細的介紹案情。張忠頓拿著毛衣出門前看了眼赤裸著上身認真聽案件詳情的張子封,他低頭認真看資料的樣子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潑皮憊懶。
張忠頓洗完衣服回來時,方斌剛好講完了昨天在現場發現的所有情況。張子封坐在那也不再像剛才那般認真,懶散的表情又回到了他臉上,可張忠頓明白,他這是有了思路的表現。
“這回這個案子你們警察能給我多少?”張子封轉過椅子笑眯眯地跟張忠頓說。
“我再強調一遍,警察不是花錢請你辦案,是在我們抓到犯罪嫌疑人後對參與辦案提供線索的市民給予適當的獎勵。”
“我知道,知道。”張子封無所謂的擺擺手:“我就想知道我這次都能得多少?”
“5000。”張忠頓咬著牙盯著不爭氣的兒子。
“OK,”張子封搓了搓雙手:“夠我生活幾個月的了。那現在我們開始辦案?”
聽到他這麼說,屋子裏的幾個人終於鬆了口氣端正的坐好等著聽張子封的見解。這人是邋遢無賴了一些,可偏偏青出於藍,在破案方麵對線索有時候比張老還要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