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在動物身上生長著一個叫犁鼻器的特殊的感知器官,用來感測危險,預知自然威脅。不過隨著人類的進化,此器官已經退化失效。
“你能通過嗅到的味道預知即將發生的事故?”
“是的。”
冰冷的診療室裏,一個十七八歲的嬌俏女孩插滿電線乖巧地坐在醫生對麵堅定地回答。
“跟我說說,你都預知過些什麼?”醫生倚著座椅靠背微笑地看著方幼清,手裏的筆卻在卷案上快速地揮動著。
方幼清深吸了口氣,開始搜索腦中深遠的記憶。
“從小我的嗅覺就比一般人的靈敏,我能通過撒發出的味道清楚地辨別出空氣中幾乎所有的化學物質。可後來我慢慢發現我不僅能辨別出已經出現的味道,我還能感受到即將到來的味道。”
“我第一次預感到味道是在八歲,那時候我和母親住在一個小巷子裏,我聞到了隔壁鄰居家裏傳來的煙火味。起初我以為那家人在做飯,但時間已經是深夜所以好奇就爬過去看。結果根本沒有半點人影,所有人都睡著了,我以為自己聞錯了就回去睡覺了,入睡沒有多久就聽到了救火的聲音,著火的就是剛剛我嗅到煙火味的人家。”
醫生耐心地聽著,看著方幼清認真的講述笑了笑表示肯定。方幼清向是受到了鼓舞,又繼續講到:“但是那些人根本都不相信我的話,他們反而都認為火是我放的,還因為這個把我和我媽媽趕出了小巷。”
聽到這醫生打斷了方幼清的控訴。“他們因為些什麼要懷疑你呢?就因為你事先聞到了煙火味?如果你不說出來他們也不會知道這點啊。”
方幼清撇了撇嘴:“因為當天晚上整條巷子裏隻有我在街上沒有回家,而且燒著的柴火也是我搬過去的。”
醫生挑了挑眉有些了然。
“但是火真的不是我放的,我隻是聞到了煙火味才爬上牆頭看情況的,也是因為我不夠高才去搬了些柴火來墊腳而已。”
醫生點了點頭試圖安撫方幼清的情緒:“恩,我知道了,你繼續說。”
“後來那個大嬸就闖進了我們家把能換錢的東西都拿走了。還把我和我媽趕出了那條街。我們沒什麼地方可去,在街上流浪了好幾天,後來就打算坐車到鄉下找一找有沒有什麼活路。我和我媽就拿著身上僅剩的幾塊錢坐上了前往客運站的公交車。”
醫生看著手裏病人家屬提供的病例簡述詢問:“就是你母親出車禍去世的那趟車嗎?”
方幼清意外地抬頭看了眼醫生,點了點頭。
“車的人特別多,我記得有一個打扮得特別漂亮的女人撞到了我身上。她畫著濃妝穿著特別漂亮的衣服,可我那時候卻像個乞丐一樣,渾身上下都髒兮兮的,那女人瞪了我幾眼,隻要被我碰到衣角都會立刻低頭拿著紙巾不停的擦拭。就在她低頭的時候,我聞到了她身上玫瑰香水的味道。”
方幼清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配合著僵硬的表情吐出一句冰冷的話來。
“可那是死亡的味道。”
“我也是從那天起才發現,玫瑰的香甜竟然和鮮血的腥甜氣息那麼相似。粉嫩嫩的誘惑味道,讓人貪戀。可是一旦聞到了,就離死亡不遠了。”
“我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特別心慌,拉著我媽就想下車,可她死活不走,我實在受不了那種壓抑的感覺,好像心裏被什麼沉重的東西碾過,衝到駕駛座的位置強令司機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