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意料之中的利箭卻並未立刻朝著如今正站在這座地底古城附近的二十餘人射下,反而是之前曾經被眼前這兩千餘眾陰兵統領吹響過一次的號角聲,再一次嗚嗚的響了起來。 Ww W COM
如果那種令人心膽俱寒的嗚嗚聲第一次響起的時候,是那名陰兵統領在通知它手下兩千餘眾陰兵變幻陣形的話,那麼它第二次吹響後,便是在通知它們準備動手。
當這陣號角聲再現之際,所有人都能明顯感到到這一次傳入耳中的號角聲多了一種攝魂摧魄的詭異感,與之前那次相比,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哪怕就算離得比較遠,但如今地底古城廣場附近的二十餘人在聽到這陣聲音後,卻同時覺得腦中一陣昏沉。
其他人離得尚遠都還有這種感覺,更別提此時此刻正朝著那近兩千餘陰兵重重跌過去的褐衣瘦子。
完全可以,當那名陰兵統領第二次吹響那隻虛幻號角那一瞬,褐衣瘦子陡然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被凍結住,而那嗚嗚作響的號角聲,更仿佛化做了一曲令人肝腸寸斷的挽歌——為他生命之火即將熄滅而奏響的換歌。
又或者可以,那是一種足以令敵人心膽俱裂的戰歌,但不論它是什麼,對於如今的褐衣瘦子都沒有半點區別。
因為,當那陣嗚嗚聲傳入他耳中那一瞬,褐衣瘦子便覺得自己整個人的身體好似完全變成了一具牽線木偶般,似乎除了自己的思維還停留在這具身體以外,全身上下四肢百骸,竟然再也做不出半點回應,而原本想止住退勢的念頭,卻是再也無以為繼。
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幻覺,在這一刻,空氣中那嗚嗚做響的號角聲,好似盡數化成了兩個字——死吧!
不僅僅隻是那名褐衣瘦子,場中所有人都能從那宛若雷鳴般振聾聵的號角聲中聽出一種暴戾殺機。
就在號角聲消散那一瞬,原本隱藏於第一排刀盾手與第二排長戈手身後的弓箭手,同時鬆開了自己手中那已經被拉如滿月的弓弦,一枝接著一枝好似閃爍著凜凜寒光的半透明箭枝,在弓弦彈動所出的嗡嗡聲中,便這般朝著空斜斜飛出,隨後劃出一道道令人眼皮直跳的拋物線,朝著場中二十餘人的方向落了下去。
但是,令所有人暫時鬆了口氣的是,這一陣箭雨雖是朝他們所站的方向落去,但最終卻隻是全部射在了距離廣場大約十步左右的地方,倒也幾乎並沒有造成什麼人員傷亡。
之所以要加上幾乎二字,完全是因為終究還是有人在這一陣箭雨下受了傷。
而這個人,就是那名褐衣瘦子。
與其他人相比,他的運氣無疑要差了很多。因為,就在剛剛轉瞬即逝的一瞬間,他倒著飛出去的身影,卻是恰好擋在了那群陰兵所射出的箭矢前進路線上。
而他這麼一擋,卻是直接被介乎於虛幻與實質之間的六枝利箭給貫穿了上半身。
但令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覺得詭異的是,盡管那六枝鋒利的箭簇射空了褐衣瘦子的身體,但卻去勢不減,仍然繼續朝著空斜斜飛去,如之前一瞬墜落在地麵的那些箭枝一樣,於虛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之後,依次深深嵌入了地麵上的青石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