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的雙眼緊緊盯著那枝黑色羽箭,當看到那枝搭在黑色金屬長弓之上的羽箭隱隱開始顫抖,而那名黑衣女子的兩手膚色也漸漸由白皙而變得灰蒙蒙的以後,陳長生深深的吸了一口長氣:快了!
很明顯,從對方細微的變化中,他已經完全看出來,碧海孤燈漸漸開始揮出了它原本應有的作用。Ww WCOM
盡管敵人的臉上以黑布蒙麵,頭上還戴著一頂黑紗鬥笠,自己並不能將她的臉色看個真切,但若是動‘腦補神技’的話,陳長生完全能夠想像出敵人如今臉上布滿了汗珠時的模樣。
自己的身體有著什麼樣的變化,這一點當然還要屬當事人自己最為清楚不過。
能把弓箭用到這種程度,那名黑衣女子當然不是一個蠢人,所以她自然明白,自己如今已然身中劇毒。
隻不過,就算是知道了這一點,那又能怎樣?
通塔內部,這原本就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在這裏你想活著,那其他人就得去死。
為了生存,任何人都可以變得狠毒,變得不擇手段。
在沒有來到這個鬼地方之前,所有人都對於這個傳中的大商聖地心懷期冀,因為每一個進去過,並能成功活著走出來的人,都會變得比以往更為強大。
沒有人想做弱者,在這個處處講究力量的世界裏,追求力量本就是巫師的一種性所在。
但是,卻沒有幾個人知道,原來所謂的聖地之內,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地獄。
盡管知道自己中了毒,但黑衣女子卻並沒有開口罵陳長生無恥、不要臉——這種話在心裏想想也就罷了,沒必要罵出來。
因為,就算是罵出來,除了讓自己的氣息散亂,被敵人尋到空檔狠下殺手以外,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更何況,在一般情況下,吃了虧憤而罵人的一方,往往就算是把心裏的話給罵了出來,也沒有多少解氣感,反而隻會令自己的敵人愈顯得意。
黑衣女子不先開口,陳長生自然也不會先開口。
因為,在如今這種對峙的情形之下,不論是他或她,都在耐心的尋找著一個契機。
哪怕隻是落葉從眼前飄過,對手呼吸的節奏紊亂,又或是場中突然出現了什麼其他的人或物等等,這都足夠令二人毫不猶豫的出手。
隻不過很可惜的是,陳長生固然大身經百戰,但那名黑衣女子的戰鬥經驗也不差,故而兩人整整對峙了近五息的時間,卻是都絲毫沒有找到任何出手的機會。
然而,和那名黑衣女子相比,陳長生是絲毫不怕拖的,因為拖得越久,形勢對於他而言便越顯有利。
“你的選擇隻有兩種,第一是這麼耗下去,最終被活活毒死。第二,就是嚐試著退走,然後被我追上,你射我一箭,接著死在我的槍下。”
腦子裏悄然閃過眼前這名黑衣女子的兩種死法,陳長生反手握著的一杆青雲槍微微向上抬高了幾分,這是他即將力的先兆。
此時,他與那名黑衣女子之間的距離,隻有約十六步左右,在這種距離之下,憑他的度,這名黑衣女子既然射術再精湛,也隻有放出一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