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洞又低又窄,隻夠一個人彎腰通過,一身黑走在最前麵探路,緊跟著的是師傅和大壯,我小心翼翼跟在大壯身後,接著依次為峰哥、老李、黃鵬。
四周黑漆漆的,我們為了節約點電,隻有走在最前麵的一身黑和走在最後的黃鵬打著手電筒,越往裏走,空氣中越是充斥著潮濕的泥土味,時不時還從裏麵飛出一些惡心的小蟲子。
大壯力氣大,背的包也最大,我在後麵累得不行,他卻大氣都不喘一個,不得不說大壯這身肌肉可不是白練的,除了師傅背了個最小的包,其餘人背的分量都和我差不了多少,見他們每個人都走得挺快,我也不好意思拖後腿,沒有提出休息的要求,我盡量跟上隊伍,但喘得我完全沒有說話的空。
也難怪大壯一直在前麵說:“白天,你小子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啊?得是嚇傻了?”我懶得搭理。
也不知走了多久,洞穴又深又黑,讓人在時間判斷上都成問題,想掏手機出來看看時間又嫌太麻煩。
突然,一陣戲曲聲兒從我們隊伍後方傳來,哼這小曲的聲音很熟悉,我回頭尋找聲源,他們一個個卻像是沒聽見這聲音一樣,我一邊哼哧著粗氣一邊問他們:“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走在我後麵的峰哥笑道:“也難怪你新來的,別大驚小怪,是黃鵬在哼曲,給自己壯膽呢。別看他這人長得五大三粗,膽子小著咧,一下鬥準來這麼一出。”
我心裏暗自偷笑,心想原來這貨比我還孬,大壯像會讀心術一樣,一個勁地在前麵說:“白天小兄弟又該得意啦,黃鵬你就別慫了,你要實在慫你就和白天換個位兒,讓他娘的走最後打燈!”
我卯足勁兒踹了大壯一腳,心裏早把他十八代祖宗罵了個遍,還別說,要真讓我走最後我還是有些慫的,背後沒人總缺少那麼一點安全感,這麼想著竟然有些心疼黃鵬。
黃鵬一心哼小曲兒,沒空閑搭理我和大壯,大壯被我踹了一腳後對我不滿,又開始損我:“你這暴脾氣和大學那會兒是一點沒變,向來隻對女生溫柔,嘖嘖。”
我白他一眼,沒想接話。
沿著他們挖的地道走,盡頭竟是一麵由方磚砌成的牆,每塊方磚長寬大致為三十厘米,厚度現在還無法判斷,隻見磚上麵刻著十二小篆文,我對古文字沒什麼研究,隻能認出簡單的幾個字,上麵到底寫了些什麼我也不清楚。
走最前麵的一身黑停在這麵牆前,輕聲說:“到了。”
黃鵬立馬停止唱曲,我見師傅擠去了最前麵,和一身黑並排,兩人似乎在琢磨這十二個字。
好不容易逮住一個停下來休息的機會,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管這地有多潮多髒,歇了會兒閑不住,我用腳戳丁子壯,小聲問他:“哎哎,大壯,你看得懂不?”
“你壯爺我又沒上過大學。”停了一會兒,接著說:“怎麼?你能看懂?”
我搖頭。
再往前看,不知什麼時候李孝也去了前麵,本來就不寬的道顯得更擠了,我反正也幫不上什麼忙,屁股往後挪,給他們騰點地。
“海內皆臣,歲登成熟,道毋饑人......”師傅將這十二個字一排一排的讀了出來。
“這就是秦小篆體十二字磚。上麵的文字是歌功頌德之詞,秦始皇老兒真自戀,這不擺明著在誇自己嘛。如果沒弄錯,這應該就是地宮牆,牆的後麵便是西墓道。”李孝顯然對曆史建築有些了解,一語道出後又問一身黑:“秦兄弟,這土磚牆能用旋風鏟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