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路向東北方向行進了一兩小時,我看見周圍的植被漸漸有了變化,但並不是我記憶裏的模樣,我打著手電往上照去,樹木由側柏變成了一種針葉喬木,高約三十米,胸徑有一米,樹皮下部呈灰褐色,裂成不規則鱗塊,大枝幹斜向上展開,這裏的樹都是些深山老樹了,張文峰見我駐足在觀察植物,便問我:“不是這種樹吧?”
我點點頭,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和張文峰說:“這應該是某種類型的鬆樹,樹葉是針形的,還沒到。”
走在我前麵的是大壯,他回過頭來插嘴道:“媽了個巴子,那群老外真會給咱找事兒!累死老子了。”
我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懟他的機會,我指著身旁的譚婧婧,一臉不屑的對大壯說:“得了啊,別忘了我們這還有個女同誌,人家都沒抱怨,你倒像個姑娘一樣,一路罵罵咧咧個不帶停的。”
大壯撇嘴道:“嘖,你他媽背兩個背包試試!”
由於大壯十分尊老,把師傅的包給分配到了自己身上,背包的確挺沉,我尚存良心,絕對不再嘴他:“行行行,小爺我不和你逼逼了,少說點話省點力氣。”
還好西安少雨,最近幾乎都是豔陽天,山路也好走很多,又這樣走了一程,在黑漆漆的林子裏,偶爾會竄出一隻小動物,還沒待我將手電移過去看個清楚,“唰”一下的又消失在林子深處的一片黑了。
不知何時,頂上的月亮又露了出來,我正準備感歎句“月色真美”活躍一下死寂的氛圍時,突然遠方傳來一聲“嗷嗚”的嚎叫,聲音尖銳悠遠,光靠聽覺來判斷,應該是從我們前進的那個方向傳來的。
與此同時,李孝來了一句:“是狼嚎。”
聽李孝這麼一說,我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後又聽見張文峰的話:“離我們應該還比較遠,別太擔心。”
可張文峰話音剛落,又是一聲嗷嗷的狼嚎傳入耳中,緊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狼嚎。
狼和我們人類一樣,屬於群居動物,它們向來十分頑固,喜歡成群結隊,一但認定目標,很少半途而廢,除非被殺身亡或受重傷,看來前方有野狼群是必然的了,並且不好對付。像這樣的夜裏,在靜謐的山林中,隻要有一隻狼嚎叫一聲,其餘的也會跟著引頸長嚎,聲震四野,聽了令人毛骨悚然。
走在最前麵的一身黑立即停下了腳步,他從腰間拔出隨身短刀握在右手,左手舉起,示意大家別出聲,一見他整個人都進入了防備狀態,我們其餘人也不敢怠慢,紛紛舉起槍警戒起來,我也拿出了自己的匕首。
所有人安靜下來後,狼嚎聲變得更加清晰,每隔幾分鍾,那聲音的分貝好像都在提高,譚婧婧拽拽我衣袖,用氣聲小心翼翼地問我:“我怎麼聽著......它們好像越叫越狠了?”
不,不是越叫越狠,應該說它們正在朝我們靠近,我雖心裏這麼想,卻不敢輕易開口說出這句話,我擔心會增加譚婧婧的恐懼,便輕拍著她的後背沒做回複。我看向其他人,似乎他們也意識到了這點,每個人的神情都顯得十分緊張。
在原地站了好久一會兒,狼嚎聲還在繼續,狼群仿佛距離我們隻有三四十米了,一身黑直直盯著前麵那片黑暗,裏麵星星點點,像螢火蟲般的綠光在不斷閃爍,不難猜測這是狼的眼睛,正閃著極其凶惡的光芒,一群餓狼果然還是來了。
大壯舉起槍上了膛,時刻準備開槍,師傅卻阻止道:“這次沒拿消聲器,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開槍,以免打草驚蛇,招惹來別人可就更麻煩了。”
此話一出,張文峰和李孝也紛紛放下了槍,這時狼群離我們估計隻有十幾米的距離了,接著手電筒的光,我已經可以透過樹叢看清狼群的身影,我挨著數了數,朝他們比劃道:“有五隻。”
大壯慢慢往後退,嘴裏小聲喊著:“又不能使槍,你們都他媽愣著幹嘛!奶奶的快跑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