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們兩位隨這位牛大哥去,一切聽牛大哥的。”嚴實朝李珍與王貴揮揮手。
牛犇步下台階,領著李珍與王貴朝前院去了。
嚴實眯著眼瞧著牛犇領著兩人去了,指了指對麵的馬紮,朝張言道,“張兄弟,快來坐。這些事兒由我來做。”
張言提著一把大鐵壺,正往裏灌水,聽到嚴實的聲音,扭回頭看去,眼神裏的疑惑一閃即逝,大概還不習慣嚴實做了公輸念槐的徒弟這個突變。
張言笑笑道,“嚴作頭,您與公輸公子如何,不關張言的事兒,您是公輸公子請來的,的作些茶役,也是應當的。”
“嚴實啊,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即可,想收買張大哥給你項,也得先過了我這關再。”公輸念槐輕輕地敲了敲桌子,示意嚴實莫要走偏了心。
“先生教訓得是。”嚴實斂容拱手道,“請先生賜教。”
公輸念槐一攤手,“這還怎麼做事?嚴作頭,再這樣拘手拘腳的,子就掃地出門了。”
“嗬嗬,是是。”嚴實低眉順目,做實了徒弟的本分。
“嗨,念槐啊,我都看到了,嚴作頭是出於真心啊,你就別難為他了。他想如何,由得他去,隻是不誤了活計就行。”孟之經在一旁瞧著有趣,開口戲謔道。
“好吧。嗨,本以為收個徒弟玩玩,很有趣,現在看來,嘿嘿,”
“先生,莫非先生有龍陽之,那個,啊”嚴實遽然色變,身子側向一邊,兩眼像看到鬼一樣瞧著公輸念槐。
“噗---”孟之經把嘴中的水,長龍般射了出去,也幸虧他扭頭及時,沒噴到對麵去。
“哈哈哈,”孟之經狂笑著,以手指著公輸念槐,“你子,讓你胡八道,這次有得你解了。哈哈,不過,嚴作頭,某可沒有那癖好。”
孟之經一手撐地,笑得眼淚都下來了。
“嘿嘿,可能元直誤會先生了,告罪,告罪。”嚴實一邊訕訕笑著,一邊給孟之經續水,
“元直還想呢,先生怎麼不找個年輕些兒的作徒弟呢,該打,不該曲解了先生的意思。”
公輸念槐被驚得目瞪口呆,這宋人怎麼什麼話都敢,什麼事都敢想,這也可以拿出來逗樂子?
“咳,是子漏嘴了。”
“咣當。”嚴實差些兒把水壺扔了,抖抖的道,“先生,難道是真的?”
“呸!什麼真不真的?此事休也再提起!”公輸念槐惡狠狠地瞪了嚴實一眼,這人怎麼總往那上邊想啊。這事是能想的嗎,得去做。
“嗯,嚴作頭,你們作坊能做鑄件嗎?”公輸念槐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故作深沉地問道。
嚴實微一皺眉,瞬間恢複原狀,心地道,“回稟先生,元直所在作坊籌建於四年前,是為修補戰損弓弩的。鑄件嘛,也隻是做些弩機之類的。不知先生想讓元直鑄些什麼?”
“鐵鑄還是銅鑄?”
“銅鑄!”
“噢!”公輸念槐想了想,冶銅業起源較早,工藝成熟,鑄一根迫擊炮管應該不成問題。隻是重量會重上一些。而且弓弩上的銅弩機其複雜程度不亞於炮管。
公輸念槐沒見過三弓八牛弩,不清楚弩機的大,想來也不了。
“嚴作頭,鐵鑄可做過?”公輸念槐沉吟片刻,還是想從鐵鑄上入手。
“鐵鑄亦可。隻是,”嚴實想了想,“先生,要鑄何物,不妨與元直,元直也可斟酌一二。”
“嗯,也好。張大哥,取些紙來,嗬嗬,孟兄,筆呢。”一想起筆來,公輸念槐就想樂。孟之經拿走的簽字筆,他沒用上幾次,反而成了自己的書僮。
很快,張言取來紙,嚴實把桌子上的茶碗鐵壺收拾妥當,兩人把紙鋪在桌子上。
公輸念槐有了上次作圖的預演,這次再作就輕鬆了。隻是在單位上還是犯難。
上次畫圖隻是讓三位大佬有個直觀的認識,現在是要按圖索驥,直接當製作圖紙來製作實物的,這尺寸上就不能馬虎了。
“這尺寸?”公輸念槐畫出一個輪廓,就擲筆於桌上,輕歎一聲,頹然不語。
“先生,尺寸有何不妥?”嚴實瞧著白紙上的圖樣,一臉懵逼。又聽公輸念槐起尺寸,以為隻是草樣,尺寸還未確定下來,誰能料到公輸念槐是在苦惱古今長度單位的不統一,給他選定計量單位帶來了困擾。
自己了解後世的單位標準,不知宋時的;而這些人了解宋時的,不懂後世的。如何統一,怎樣跟這些人談統一尺度標準的問題,就是當下最緊迫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