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禮花彈(2 / 2)

“呃---”嚴實抻抻脖子,又換上一副嘴臉,笑眯眯地道,“先生怎麼就咋辦。”

孟之經瞧著師徒兩人,忍著笑,指頭伸了出來,朝公輸念槐晃了晃,是根尾指。

公輸念槐抿嘴一笑,搖了搖頭,指了指王春與譚洪,示意孟之經安靜,莫要打擾了他人的工作。

王春晃燃火繩,點燃紙筒後端的引火繩,刹那間一股白煙冒了出來。

在場的人,除了孟之經作勢要捂耳朵外,其他的人泰然自若。孟之經左右看看,趁著別人不在意他,心翼翼地把舉到脖子處的雙手又放了下來。

公輸念槐朝孟之經挑了挑大拇指,孟之經臉一紅,攥著拳頭朝公輸念槐晃了晃,鼻子裏輕哼了一聲,扭頭看向王春。

王春真沉得住氣,雙手抱著紙筒,眼睛盯著噝噝冒著白煙的引火繩,絲毫不見慌亂。

與王春配合的譚匠頭,兩隻鐵鉗般的巨手,穩穩地托著竹筒,手背上的青筋墳起,給人以力量無窮的感覺。

若王春是一潭湖水,譚洪就是一塊鐵板,兩條大象腿拄在地上,直有泰山壓頂腿不彎的氣勢。

王春眼瞧著引火繩燃到一半時,雙手抱著紙筒對準竹筒,雙手微微抬起,而後手腕往下一壓,雙手鬆開,紙筒嗖一聲滑進竹筒。

與此同時,王春往下一蹲,雙手抱頭,一動不動。

譚洪譚匠頭依然不動如山,雙手看不出絲毫的顫動。

公輸念槐看得嘖嘖稱奇,這一老一少,應該次配合吧,看這協調性,兩人的心理素質自不待言,關鍵是兩人之間的信任與默契,就非是靠訓練就能達到的。

而且在這之前,兩人肯定沒進行過這方麵的訓練,那隻能是信任了。

尤其是在第一次試射時,誰敢把火藥抱在懷裏作試驗?就是親爺老子也不行,人命關的事兒,誰敢開玩笑。欠錢能還,欠命還得了嗎?

公輸念槐一麵想著,一麵打算下來之後問問嚴實,第一次試射時是不是也是現在這種試法。如果是,公輸念槐還真得另眼相看這個作院裏的工匠們了。

“嗵!”一聲悶響傳來,竹筒裏冒出一股白煙,火光迸現,從竹筒前端竄出一道火焰,直射出二三米遠,站在近處的人,臉上忽覺一陣灼熱,熱浪撲麵而來。

再看譚匠頭,腳下如生了根,紋絲不動。

實際上,公輸念槐並沒在意射的效果,他的注意力全在譚洪身上,他要看看後座力到底有多大。

火光一閃的刹那,公輸念槐看得分明,譚洪的上身隻是微微地顫動了一下,雙臂稍微一沉,迅即恢複了原樣。

如同一隻蚊子落在玫瑰花枝上,花枝的顫動微不可見。

實際上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公輸念槐雖然對竹筒與紙筒沒有細看,但也能猜個**不離十。一則竹筒的內壁未必是一個規整的圓。內徑不是規整的圓的話,那就漏氣,氣密性不佳,從火藥爆燃開始,就開始漏氣,膛壓降低;

二紙筒的外徑未必與竹筒的內壁嚴絲合縫。為了保證紙筒順利滑進竹筒,紙筒的外徑就要比竹筒的內徑,多少,公輸念槐相信,王春這些人也就估算個大概,以能不卡住為準。因此紙筒與竹筒之間又會留出一絲縫隙來,還會導致漏氣。

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火藥本身的威力不夠,做助燃劑可以,要想做到爆燃乃至爆炸,中間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要走。

所以,公輸念槐不用刻意去看竹筒開口處火焰噴出來的效果,就能猜個**不離十,其實看看譚洪受到的衝擊力也能估算個大概。

這些人裏麵,最忙乎的不是王春也不是譚洪,最緊張興奮的也不是這兩個當事人,而是孟之經。

作院裏的人在第一次試炮時已經見識過了,自然不會驚訝,公輸念槐憑著後世的知識未卜先知,僅憑推測也能推測個大概。

惟一沒見過世麵的,反而是應該最見過世麵的孟之經,孟大公子了。

孟之經兩隻眼睛都不夠使了,一會兒盯著王春,一會兒瞅著譚洪,下一刻又盯著冒煙的紙筒,緊張、興奮,雙拳攥得都能攥出水來。

王春把紙筒順進竹筒,孟之經的四肢就找不到地方放了。一會兒想舉起雙手捂住耳朵,又想學王春蹲下來,雙手抱頭,張著嘴,瞪著眼,猶如一隻雄性青蛙躲在荷葉後麵偷窺雌青蛙便也似,興奮緊張得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