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鬥法(2 / 2)

公輸念槐輕輕拿起注射器,輕聲對李良了句,李良點頭走了出去,再回來時,手裏多了一個酒壇子,輕輕地放在桌子上,手一翻,又多出了一個酒杯。單手抓起壇子,倒了一杯酒進去。

“哥,這是何物?”齊嶽盯著公輸念槐手中的注射器,一臉地錯愕。很快目光又轉向孟之經手中的瓷瓶上。眼中的困惑之色更濃了。

“噢,齊醫官,這叫注射器,乃寒家不傳之秘。”公輸念槐炫耀地在齊嶽眼前晃了晃注射器。

“注射器?寒家不傳之秘?”齊嶽眼睛都直了,他聽出來了,這玩意是不外傳的,即使嗑頭拜師也不行。隻傳本族之人,而且還傳男不傳女,就是當了女婿也換不來。

“念槐,好了。”孟之經放下瓷瓶,輕聲道。

公輸念槐側坐在床邊,在阮東來的手腕處滴了一滴青黴素液,而後靜靜地盯著阮東來看。

阮東來是個啞子,不能自主地表達感受。青黴素皮試隻能靠公輸念槐自己的觀察了。

方瓊、孟之經還有王堅已經看過給兔子做皮試的過程,所以也湊過來幫公輸念槐盯著。

齊嶽、江海、孟珙也湊了過來,他們是被好奇與困惑拉了過來。

像公輸念槐這樣神神秘秘地看病法子,不消見過,就是聽都沒聽過。

“念槐,這是做甚?”江海看了好幾眼後,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齊嶽立刻把目光轉向江海,而後又掃向公輸念槐。

公輸念槐心裏正感慨著呢。在後世司空見慣的東西,在這個時空裏就成了稀罕物。像藥棉,沾一點藥水,在病人的皮膚上一抹就完成了。現在倒好,隻能往病人皮膚上倒,倒多倒少純憑手感。

一整套醫療工程做下來,真還不是事。到藥棉,大到各種儀器,做下來,就是一個產業鏈。而要建成一個完整的產業鏈,即使在國家的大力扶持下,也得按五年為基數來計算。

產業鏈中的任何一個環節,同樣也可以衍生出一個的產業鏈出來,上下遊產品這麼一搭配,就形成了一個產業環,環環相扣,整個社會的資源就被捆綁了起來。

“念槐這叫皮試。”孟之經替公輸念槐回答道。

“皮試?為何不切脈?”齊嶽又把話接了過去。

公輸念槐自己不回答這個問題,就沒人能替公輸念槐回答。公輸念槐當然不會回答,因為他壓根就不懂得切脈。望聞問切,公輸念槐一個也不會,問了也白問,因為不懂。

“念槐,東來一切正常。”方瓊先白了齊嶽一眼,才提醒公輸念槐道。

“噢,可以了?”公輸念槐環視一周,心裏呯呯直跳,像要從周圍的人身上汲取勇氣似的。

公輸念槐抓著阮東來的手腕子,瞧得旁邊的齊嶽連皺眉頭,切脈還帶抓手腕子的?

公輸念槐側身端起酒杯,讓阮東來手掌朝上,在手腕處倒了幾滴酒,輕輕揉了揉,而後等著酒液蒸掉。

公輸念槐輕籲一口氣,拿起注射器,一手端起瓷瓶,將瓷瓶傾斜,注射器的針頭就伸了進去。

此時,屋子裏落針可聞。人人屏息凝氣,真的是連大氣也不敢出了。可是越不敢出氣,氣就出得越粗。終於有人憋不住了,氣息越來越重。

公輸念槐眼瞧著瓷瓶裏的藥液慢慢消失,舉起注射器輕輕推了推,銀針的針頭噴出了水花。哎,成了!

公輸念槐再吸一口氣,你奶奶的,自己怎麼混著混著混成醫生了。在後世裏,隻看過別人給自己打針,自己還從未實驗過。這下好了,自己跑到八百年前充神醫來了。得想想,後世裏給自己打針的醫生裏有沒有姓阮的,而且還得是打針最痛的那個。

這一針下去,整個世界就變了。至於變成什麼樣,公輸念槐沒把握,無非三條路可選。一條是自己變成了落水狗,抱頭鼠竄;再一條就是一舉成名下知;最後一條就是什麼也沒生。

這一針呐,阮叔,您不能話,就在心裏多祈禱祈禱吧,為了您也為了侄。嘿嘿,我來了。

公輸念槐舉著針頭,摸著阮東來手腕上的靜脈,這哪裏是靜脈呀,這分明是珠穆朗瑪峰嘛。

“慢,哥,你要做甚?”

公輸念槐正沉浸在臆想之中,耳朵裏傳來一個聲音。炸雷一般,直轟得公輸念槐耳鳴目眩。

“打針呀!”公輸念槐下意識地回答道。

“打針?某行醫四十載,從未見過如此治病之法。哥,莫非拿人命為兒戲嗎?”

尼瑪的,這帽子夠大夠狠夠惡毒啊。公輸念槐隱隱然感覺這樣的味道在後世裏更為流行。大概人權就屬此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