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熱,中午下了一陣雨,外麵還是很悶熱。睡好午覺,在家裏吃著冷飲看電視。想著去年還住在沒有空調的合租房裏,晚上睡覺和室友都得開著房間的門,電扇吹著,身上還黏膩膩的。現在的日子,唉……人的肉身總是比思想誠實,雖然心裏抗拒這種安逸享受,可身體卻沒出息的投降了。
我窩在沙發上,電視裏正播放著《大宅門》,突然一陣門響,子獲回來了。這段時間他特別忙,不是出差,就是應酬,這半個月隻在家裏吃過三次晚飯。今天回來的這麼早,我終於又可以好好的跟他在一起待一會兒了。
我心中歡喜,便迎上去說:“子獲,你回來了。晚上在家吃飯吧,我讓陳姐做涼麵。”
“我不能在家吃飯了,你自己吃吧。”他伸手摸摸我的臉,笑著說:“晚上有個酒會,我回來換件衣服,拿點東西。”
我有些失望,也沒心情再看電視了。子獲去了樓上換衣服,我便在樓下信步溜達。透過窗子看見子獲的車停在門口,後排座赫然坐著一個女人!隔著車窗玻璃我看不太清楚,看輪廓應該蠻年輕漂亮的。我著急得抻著脖子希望看得清楚些,卻沒想到,她突然從車上下來了,竟也朝著我的方向看著。我慌得連忙躲到窗簾後,從縫隙裏我看到那是一個很美的女人,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歲,長發高高地挽起,嫵媚中透著性感,身材高挑。這個年紀的女人極少有能把寶藍色穿得這麼服帖優雅,而她就是其中一個。那身寶藍色的包臀禮服,襯著她雪白修長的雙腿,美得耀眼。她就像一支優雅的百合花,而我隻能是路邊的小蒲公英。自卑感就像野草一樣在我心裏瘋長,塞得我的心滿滿的。
我聽到子獲下樓的腳步聲,連忙轉過身看向他。他對我笑笑說:“我走了。”
我看著他,幹巴巴地說了一句:“那你早點回來。”
“嗯。”他應了一聲,開門走了。
我連忙從窗簾的縫隙裏看著子獲,他出了門,“百合花”挽上了他的胳膊,他並沒有拒絕。我看著他的背影,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從“百合花”那愉悅的笑靨裏,我猜他也應該是一樣的。他們一起上了車,車子開走了。
我坐在沙發上,電視裏還在唧唧歪歪地演著什麼我已經全都不知道了,隻覺得滿心滿眼都是一片寶藍色。我想起婉貞說過她“老公”的老婆帶不出去,而我也是那個帶不出去的女人。所以,子獲從來都不會帶我出去應酬,因為他身邊有一個這樣美豔高貴的女人,她才是他身邊的女人。而我不過是一隻寵物,一件床上用品!
可是子獲怎麼就能這麼大搖大擺地把她帶到我麵前,完全不顧我的感受。也是,他又何曾顧及過我的感受呢?他根本就不在意我!我掙紮著回到臥室,蜷縮在床上,心痛得絲絲碎裂,我第一體會到原來所謂心痛,真的會痛,痛的我一陣一陣地吸著涼氣。
他說過,他已經把其他的女人都打發走了,現在隻有我。可是那支“百合花”又是怎麼回事?沒有雨露,她如何笑得那麼嬌豔!騙子!邢子獲就是個騙子!
我的心裏轉悲為憤,想找個人說說話,便撥通了婉貞的電話。
“婉貞,你能出來陪我聊聊天嗎?”
“現在啊?”婉貞猶豫了一下,為難地說,“可能不行。我老公說今晚回來,我得等他。我也不知道他幾點回來,萬一他回來看不見我又要發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