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正在辦公室裏研究財務的成本核算,銀子鬼鬼祟祟地從外麵進來跑到我身邊說:“關姐,邢總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沒有啊?”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怎麼突然這麼問。”
“聽說銷售有一筆客戶招待費支出不合規矩,才八千多塊,也不知道邢總怎麼就知道了。把財務蘇總,銷售唐總叫到辦公室裏狠狠地罵了一頓。兩個這麼大的總,為了八千塊錢就被罵得狗血淋頭。”
我也很詫異,蘇總和唐總,一個是公司的cfo,一個是整個公司的銷售總監,這樣的方麵大員,子獲一般都還算客氣,而且蘇總和唐總都是子獲的嫡係,尤其是唐總還算子獲的發小兒。如果是什麼大事也行,就為了八千塊,至於嗎?這樣的金額估計唐總和蘇總簽字的時候都不會細看。
“你怎麼知道的?”我問銀子。
“我上廁所的時候聽到外麵有人說,我蹲在隔間偷偷地聽。”銀子擠眉弄眼地說。
我哭笑不得:“難怪你去那麼長時間,我還以為你掉馬桶裏了呢?不好好工作,聽什麼門縫?”
銀子被我訓了也不惱,討好地笑著說:“我這不是為了了解下情嘛?公司是邢總的,你又是老板娘……”
“我算哪門子的老板娘?你別瞎說!”我連忙打斷她。我要是敢以老板娘自居,那不得讓人笑掉大牙?子獲沒準兒心裏也會犯忌諱,以為我野心勃勃。
銀子被我打斷情緒有些低落,垂著頭不高興。
“行了,回去幹活吧。”我拍拍她的手。
“我還沒說完呢,”銀子不甘心地說,“後來邢總訓完蘇總和唐總,說要整頓,財務要細查銷售部的賬,銷售部要自檢自查。”
聽到銀子說子獲要查賬,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鬧這一出就是為了查賬,而且是大張旗鼓地明著查。他要查什麼?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這個沛公是誰?唐總?如果是唐總,子獲一定會悄悄地查,然後把他一舉拿下。是董事會裏的哪一位?把他也不應該這樣打草驚蛇。我猜不出來。
正當我暗自揣測子獲的目的的時候,銀子伸手晃著我說:“關姐,發工資了,我今晚請你吃飯唄?”
我想了想,子獲說晚上有應酬,明天又是周末休息也沒什麼事兒,突然就想吃燒鵝了。想起子獲帶我去過的一家粵菜館,菜品和環境都不錯,就是比較貴,銀子那點工資估計一看菜牌就不敢點了。但是我就是很想吃,於是便笑著說:“好啊,不過還是我請你吧。吃點好的,獎勵你積極地聽門縫。”
“行,就這麼愉快地說定了!”銀子痛快地說。這孩子就這點兒好,不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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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我和銀子先去逛了一陣子音像店,買了幾張當下流行的cd,才去那個粵菜館。
我們點了一份燒鵝,又點了幾個小菜,一邊吃一邊聊著八卦。我也不知道銀子怎麼知道那麼多八卦,從娛樂明星聊到公司同事,從國內的聊到國外的。
聊著聊著,銀子的臉色突然一變,指指電梯口的方向說:“關姐,那是邢總吧?”
我回頭一看,隻見子獲和老羅總一行人從電梯方向走出來,在他的胳膊上還掛著一個女人!那女人攀著他的胳膊,整個人恨不得都貼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