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他從盤旋激蕩的頂峰落下,所有的傷心,委屈,怨恨都隨著身體的糾纏釋放了出來,整個人像是又洗了一個熱水澡。
子獲如釋重負般地把我抱在懷裏,吻著我的頭發,喃喃地說:“急死我了,嚇死我了,你這小東西竟然敢跑了,還不接我電話。”
“是我要跑的嗎?明明是你女兒把我趕出來的。”一陣委屈又湧上了心頭,“你走,你走,你回家陪你女兒吧!”我邊說邊推他。
“不去,我想陪著你。”他緊緊地抱著我,說:“婷婷是我的寶貝,你也是我的寶貝,可是每次我都是拋下你。其實我也挺心疼的。今天,我也舍一次她,陪你。”
原來他都知道,他每次都拋下我!委屈又湧上心頭,我哭著說:“你還是走吧。我搶了婷婷的爸爸,她恨死我了!”
“你什麼時候搶他爸爸了?你又不想做我女兒。”
我知道他在偷換概念安慰我,“婷婷說你是因為我才把她送寄宿學校的。”
“送她去寄宿學校是頭年就定下來的事兒,那會兒還不認識你呢,跟你有什麼關係?”
“那你是不是因為我,才不讓婷婷抱著睡?”
子獲皺了皺眉頭說:“你這智商怎麼跟個孩子似的?婷婷已經不是小時候了,都是十歲的大姑娘了,我這當爹的還抱著她睡,你覺著合適嗎?”
我默不作聲,無論是不是因為我,反正這個罪名是加在我頭上了。
大概是見我不出聲,他又說:“你說你怎麼那麼慫?讓個孩子三言兩語就能把你從自己家裏趕出來。”
“那是我的家嗎?那根本就不是我的家!她說,那是她爸爸的房子。”我繼續翻小賬。
“怎麼不是你的家,你抽屜裏有房產證,兜裏有鑰匙,拿就是你的家。”
“就算是,那她是個孩子,我也不能讓她走。萬一跑到外麵去走丟了怎麼辦?”
子獲的臉色沉了下來,他冷冷地說:“既然有人能把她送過來,就一定會平安地把她送回去。”
“有人”?我也能想到婷婷隻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子獲有那麼多房子,如果沒有人帶她,她找不到我那裏。看樣子是“有人”沉不住氣了。
“那如果再有其他的人來趕我走呢?”我問。
“那是你的房子,你的家,任何人到你那兒撒野,你都可以把他們驅逐出境,知道嗎?”
“那你呢?我也可以把你驅逐出境嗎?”
“那可不行。”他挑挑眉說。
“你不是說房子是我的嗎?”
他手一攬,把我悶在懷裏,說:“你都是我的,你的房子也是我的。”
他的身上頭發上都是煙味,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煙。我推開他說:“你身上都是煙味,熏死了!我都洗的香香的了,你剛才都沒洗澡,又髒又臭!”
他看著我邪媚地一笑說:“你覺得吃虧了?那我就洗幹淨了再給你補一次。走,陪我一起洗。”他起身拉起我一起去了浴室。
洗好澡,子獲並沒有像他說的那樣補一次,因為我們兩個都很疲憊。
一個下午到晚上,那些羞憤,寒冷和無助消耗了我太多的能量,他要安撫他的女兒還要尋找我,一定也是身心疲憊。此刻我們終於可以又在彼此的懷抱中棲息了,隻想就這樣靜靜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