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一覺醒來,已經是上午九點了。這是這大半年來我睡的最好的一覺。
子獲已經醒了,沒去上班,也陪著我躺在被窩裏。
“今天不用上班?”我問。
“本來上午有個會,推到下午了。”他看著我淺淺一笑說:“真希望每天早晨睜開眼就沒啥鳥事兒,可以這麼一直看著你,陪著你。”
“天天看不煩啊?”我圈著他的脖子縮進他懷裏。
“怎麼看都看不夠。”他笑著說,又拍了一下我的屁股,“趕緊起來,去上個廁所。”
“幹嘛?”我閉上眼繼續賴在床上。
“把尿排了。”
“你要幹嘛?”我警惕地看著他,昨天在車上折騰那一下子,到現在大腿還疼呢。
他拉開床頭櫃抽屜拿出一個盒子,說:“測排卵期,不能用早晨第一次的尿。”
天!他功課做得還真足!我隻能起來去上了個廁所,然後洗漱準備下樓吃早飯。
“不能喝水,喝水了就不準了。”他追到樓下叮囑。
我索性早飯也不吃了,坐在沙發上存尿。子獲的電話一個接一個,都是工作上的事,剛開年他一定很忙。
“要不你去上班吧,我自己測就行。”我不想耽誤他的時間。
“萬一你操作不當測得不對怎麼辦?沒事兒,我等著你。”他堅持。
“下午的會重要嗎?”我隨口問。
“股東大會,要上個新項目。”他淡淡地回答。
一個上市公司的股東大會就因為董事長要在家裏等我的尿,硬生生地被推遲了!還有比這更禍國殃民的嗎?
需要召開股東大會決議的新項目估計對公司來說是個大舉措。我真的不想耽誤他的事,可是我也知道他是一定要等到結果才會走的,我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快點排尿。
所幸我的膀胱還算爭氣,不到一個小時就存夠了做測試的量。
測試結果,一道杠“小隊長”。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子獲也沒有太失望。“明天接著測。”
“子獲,咱們順其自然行不行?”我苦著臉問。
“現在幹什麼不講究效率?要麼就不幹,要幹就一舉拿下。”他挑挑眉。
“你幹……就隻是為了要孩子?”我睨著他問。
他低頭在我的唇上啄了一下,曖昧地笑著說:“要是隻為了要孩子,昨天就用不著幹兩次了,這種事也不是靠量取勝的。”
說完他披上大衣準備出門上班,我跟上去給他整了整衣領。
“天要下雨了,好好在家呆著,別出門了。”他走到門口又回頭說,“說不定我什麼時候就回來了。”
“回來檢查我是不是出門了?”
他邪惡地一笑說:“回來幹你!勤耕細作才能有好收成。”說完便揚長而去。
我已經多久沒有這樣開開心心地送他出門了,看著他車子噴出的尾氣似乎都比平時歡樂些。
可這樣的開心到底和從前不同了。發生了太多的事,太多的傷痛委屈,疏離隔閡。這些從未真的消散,也無法消散,隻是被我們努力封印了起來。可誰能知道,會不會有一天它們衝破封印,繼續為禍人間?
下午雲姨來了,還給我帶了她親手做的酥油餡餅。
她一邊抱怨著我也不給她打電話,一邊打量我住的房子,我們的小別墅比起如園實在是太簡陋了。
“真好。我一直就想和尚武住這麼一個小房子,家裏哪兒哪兒都能聞到他的味兒。地方太大了,聚不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