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成交了!四十萬澳元都是從我私人賬戶開出的支票,子獲並不知道,但是我卻很心驚。
四十萬刀,相當於二百多萬人民幣!我從來沒有自己買過真正貴重的物品,從來也沒有花過他這樣一大筆錢。
有好幾次通電話,我都差一點告訴他了,最終還是忍住了。
沒過幾天,李長俊又拿來了授權書,讓我授權他處理房子改造的相關事宜。我毫不猶豫地簽了字。
既然已經這樣了,便隻能一條道走到亮了,也可能是走到黑。
我忽然理解了子獲的不容易。兩百萬的處置都讓我想起來便百爪撓心,那麼他動則要做幾個億或者幾十億的決策,幹係著多少人的利益,壓力得有多麼大?想想便有些心疼他。
於是我嚐試著改善我和他的關係,不再對他冷暴力,主動給他打了幾次電話和他講一些我日常的點點滴滴。然而內心對於他的欺騙和放逐還是無法釋懷。
由於語言和環境的改變,王老師已經沒有在國內時那麼強悍了。
當然開始還是種種不服輸,在一次去超市想買麵粉而買回了兩大袋白糖之後,她徹底放棄了掙紮。從一個強勢的家長淪為一個要依靠子女的老人,我猜她的內心是極度痛苦的。
但我媽不愧是多年的優秀教師和先進工作者,她的角色適應能力也是驚人的。很快就學會了征求我的意見。
活了快三十年,在與她的相處中,我第一次獲得了主導權。我心中暗暗慶幸我媽是個語文老師而不是英語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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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漸地熱起來了,我的身體一天比一天沉重。
生日那天,氣溫特別高,一早起就覺得有些熱。
早晨吃過了我媽做的長壽麵,正在後院坐著看書。電話響了,是李長俊。
“今天有空嗎?我去接你,帶你去看看你的房子。”
授權書簽訂之後,一個來月了,他一次都沒有聯係過我,甚至都沒有向我支取過一分錢,我也不知道我的那個房子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很好奇,便答應了。
我和李長俊約好在街角的小公園碰頭,遠遠地就看見他那輛“奔牛”開過來。
我上了車,他掃了一眼我的肚子,笑著說:“一個月沒見,小家夥長得真快,不會光長肉不長腦子吧?”
這家夥,真混蛋!我懶得跟他鬥嘴便問:“這一個月你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這不是緊著忙活想給你個驚喜嘛!”他得意地說。
“哈,不會是驚嚇吧?”我揶揄道,“我告訴你,我現在可快三十八周了,分分鍾都可能生。你要是給我嚇早產了,我就生在你這蘭博基尼裏!”
“好啊!那我這當舅舅的就把這車送給寶貝兒當搖籃。”
“輩分弄錯了吧?你也就是個哥哥。”
“嘿!你信不信將來我能讓她叫我爸爸?”他挑著眉,不正經地說。
“你敢!”
後來李長俊真的就這麼幹了,而且還幹成了。卻沒想到是給他自己埋下了一個炮仗,炸得他焦頭爛額,滿嘴燎泡。
一路鬥著嘴,很快就來到那幢房子跟前。
滿院子的荒草都割掉了,房子還是那個房子,可是看起來卻不像之前那麼破敗了,倒是有些古樸。
大門和窗戶都已經換了新的,裏麵還有工人在工作。
進到房子裏,才知道變化有多大,牆麵已經全部修補粉刷好了,廚房已經全部拆除了,衛生間雖然潔具還沒有安裝但瓷磚已經都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