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不到望江樓,不算到知州。便可知這望江樓在知州算是個什麼地位。
望江樓,臨望江而建,視野開闊。多少雅士名人每每都會來此品上一盞清茶,酌上一口小酒。久而久之的也成為了知州一項知名的坐標。
在二樓上品茶吃酒,更是能將原本三分的景致品出十分的味道來。
“宋兄,你瞧著這望江樓比之京城的邀仙樓如何?”說話的人一身張揚的五彩鍛衣華服,玉冠高束,模樣俊秀,眼角一顆淚痣更是為他美貌的容顏又增添了幾分嫵媚,這便是望江樓的主人賈似年了。
與他對桌的男子一身月白衣衫,頭戴白帷鬥笠,伸出一隻纖長骨感的手來輕握住桌上的酒盞,小酌一口,隻聽宛如雅樂般的聲音從他涼薄的嘴唇吐出:“雖不如京城的邀仙樓繁華若夢,卻更有三分的江南雅致,甚好。”
見賈似年神秘兮兮的笑,男子眸光一轉,薄唇微抿,輕笑道:“其實兩家酒樓都在賈兄名下,又何必作較呢。”
賈似年麵上的笑容立時僵住了,他沒想到麵前的好友的消息竟然如此靈通。要知道他這好友可是在邊疆待了三年啊,卻不想耳聰目明至此,居然曉得邀仙樓也是他名下的產業。
不過也不奇怪,憑借宋兄的身份想要知道這些也不是難事,隻是宋兄這三年畢竟在邊疆,竟還對大周內境的事知曉的一清二楚。可歎,可歎啊!
正當時,斜麵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一道水綠色身影闖入兩人的眼中,將二人的目光攫住。
好似三春之桃,清麗又若九秋之菊。繞是兩人見慣了好顏色,也不由為之一驚,特別是少女瑩潤如玉的麵容上那一對宛若墜入了星辰的眸子更是攝人。
隻是此女年紀尚幼,臉帶稚氣,還不得顯天人之姿。
她眉梢眼角都掛著笑意,也不知遇見了什麼歡喜的事情。
賈似年看著,眼睛發直,指了指那少女笑道:“喲,那小祖宗又來了!”
他是望江樓的老板,常來的熟客他自然多少曉得一些,更何況那女子在知州也是一個人物。
“宋兄我可告訴你啊,在大周我賈似年隻佩服兩個人,一個是你家父親,一個便是她了。”
白衣男子倒有些好奇,賈似年閱人無數,能夠這般佩服一個女子,那這女子必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於是他看向少女的目光便更帶了三分審問。
兀地,隻聽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頓時便有數個小廝模樣打扮的人上了樓,環視一圈,便徑直往綠衣少女的方向走去。
這些小廝麵上一個個倒是溫和也不像是來找茬的,也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
賈似年見白衣男子略感好奇,心頭一陣得意。想著總是有他沒見過的東西,便同白衣男子說道:“你且好生瞧著吧,保管你大吃一驚。”
“哦?”白衣男子似有些不信,卻還是聽著賈似年的話一同看去。
那幾個小廝便是許莫護遣來尋人的,而那女子自然也不是旁人,便是許莫護口中的孽女,許家大小姐許九白,人送外號“知州賭霸”。
領頭的小廝哀求道:“大小姐您就同我們回去吧。”
許九白原本歡喜的麵容,一看見這幾個人便沉了下來,靈機一動,順手拿起桌上的骰盅,便道:“老規矩,贏了,我便跟你們走。”
同她一桌的兩位友人都不時露出一臉的幸災樂禍,要說這世界上能夠贏過許九白的人恐怕還在娘胎肚子裏吧,要贏許九白就是給他們這些人十幾二十年怕也是懸的很。
那小廝立刻麵露難色,求也似的道:“大小姐您這不是為難我們麼!就是耗上個十天半月的我們也贏不了啊。”這小廝倒是高估了自己。
他身後的一眾小廝也一個勁兒的幫腔求饒:“大小姐,求求您了,別再為難我們了,同我們回去吧。”要說這賭一字,知州眾人誰又不清楚大小姐的本事呀。
許九白不耐的點了點頭,“那不就得了,我也不是沒給你們台階下吧。”說罷,又同一桌的友人說笑,不再與這些小廝言語。
那領頭的小廝見求情沒用,必是要拿出殺手鐧來,於是上前幾步,附身在許九白耳畔囁嚅幾句:“大小姐,二爺他重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