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夫人已經連著喝了三盞茶,五塊糕餅,實難在候下去的時候,門口迎麵走來一位風度翩翩的白衣少年,八尺身量,麵容俊美無儔,氣度高華,不是宋如玉還能是誰?
“瞧瞧,咱們的大將軍回來了!”宋二夫人麵帶喜色,搶先開口道。尋常她並非多話之人,隻是方才這靜謐的讓人壓抑的氣氛她實在難以忍受了。
“二嬸安好。”
二夫人身旁跟著的清秀少年忙起身,對宋如玉恭敬道了一句:“大哥。”
不錯,這書生氣質,麵容清俊的少年便是宋二夫人的獨子,宋如風。
宋如玉點了點頭,視作回應。又對上首二人揖手道:“父親,母親。”
見著三年未歸的獨子回家,護國公怎能不動容,隻是他深居高位,早已習慣了喜怒不行於色,隻是點了點頭,說道:“回來就好,這些日子也累了。你也見著了你娘,心安穩了。今兒個就先歇息,明日再進宮回旨。”
“是”宋如玉心頭稍霽,縱然父親嚴厲,到底對他多加關懷。
慕容敏哪裏看得下他二人父慈子孝的,冷言冷語道:“國公你對他慈愛有加,可我瞧著他性子孤僻,為人高傲,心中哪裏是將你當做父親的。他回京七日,一日不曾回府,一回來就去了穆梓閣,眼中無我便罷了,怕是連你在他心中也沒什麼分量。你待他卻是掏心掏肺的好,就是一隻狗也會對待他的主人搖尾巴,可你瞧他麵色,堅硬如冰,真是連狗也不如的!”
“慕容敏!你到底是如玉的嫡母,說話怎得如此刻薄!”宋文厲聲道,因為顧忌著慕容敏的身份,他極少對她這般動怒。
宋文本以為那件事已經過了多年,三年前,他又親自將宋如玉送上了沙場。慕容敏心中就算再厭惡如玉,經過這些歲月早已磨平,可不想她心中戾氣還是如此深重。
然,宋文不曉得的是,就算再寬宏的女人,也無法釋懷她被人迫害的親生孩子。
慕容敏眸中難掩哀痛,隻聽她冷笑道:“是,在你心裏隻有宋如玉他一個孩子,你全然記不得霆兒了。可我記得,他宋如玉就算再好,可在我心裏,他就是殺害我孩子的凶手,讓我對他母慈子孝,做去你的春秋大夢吧!”
說罷,慕容敏絲毫不給宋文麵子,當即拂袖離去。
大廳眾人皆是噤若寒蟬,他們多是才進府中的新人,哪裏知道這些醜聞,一個個的生怕主家生氣發落了他們,氣都不敢喘一個。
宋文不停地揉著眉心,隻覺頭痛的厲害,不時,抬頭一看瞧見大廳裏這麼些許人,隻覺得頭又漲了不少。
宋如玉這次回來,本就猜到慕容敏對他的態度好不到哪兒去,五年前因為三弟宋如霆不小心跌落河中遭溺,慕容敏一直就將三弟的死怪在他身上。他隻嘴難辯,因為他也不知道,從打撈上來的宋如霆手上為何會緊緊攥著一枚屬於自己的玉佩。
起初他想著慕容敏失去了孩子,也多加體諒,即使那是他也隻是個孩子,也不曾在父親麵前說過慕容敏一句的是非。
可慕容敏卻變本加厲,想要他的性命,後來被送到了沙場,也不時有人前來暗殺,不用想,他也知道,這世上這般恨他的人沒有幾個,不過他倒要感謝慕容敏,若非是她,自己也不可能苦練武學,掙得如今這番功名。
看著坐在上首頭疼的護國公,宋如玉道:“父親,這些年我早已習慣了一人獨處,這麼一回來想來多有不適應的。恰好,皇上賞了我一處宅子,我瞧著環境雅致,就想著在那宅子裏多住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