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當空暖陽高掛,初春的時節,無論怎樣的天氣都是無比的怡人。
並不刺眼的金輝灑落在許尚書府邸,門前少見的停留幾架精致華貴的馬車。
梨心院,許九白哈欠連天的起身,正巧小環從外麵進來,瞧見自家小姐已經起身,清秀的小臉上立刻堆上笑容,道:“小姐,起來的正巧,二夫人剛才派人來傳讓您去大廳呢,據說來了客人,小姐快起來吧!”
平素許九白也是一覺睡到自然醒,起床的時辰毫無規律可言,歡喜時,天不亮起床也是有的,偶爾午後醒來也並不奇怪。是以小環剛才得了令便來喚她,卻不想小姐卻醒了,倒是巧的很。
許九白看著一旁正說著話的小環,愣了半晌,倒不是為其它,隻是想著昨晚她不是在那個神秘人的園子麼?怎麼一覺起來就在自己屋子裏了?
可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是神秘人送自己回來的,難道是自己爬回來的?想了想,許九白點點頭,這倒很是有可能。
忽然想起昨夜的夢,她又淺淺笑了一會兒,昨兒個她又夢到了那道身影,自悅來客棧以後,她時不時都能夢到那個救她與水火之中的身影,又時不時想起當夜隔壁安穩人心的笛聲,她也不知怎麼回事,便是止不住的時時回想。
小環並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隻是在一麵催著,她催的緊,主要是二夫人特地囑咐讓小姐好好整理儀容快些過去。
既然小環不知道,許九白也不會把昨夜的事自發的講給她聽,她也是好麵子的,至少在下人麵前,她委實不好拂了自個兒的麵子。
實然,昨日在邀仙樓她以八百金加三個要求買下神秘人拍下的千年冰蟬的消息是誰都沒有告訴的。
許九白稍作整理過後亦是快至晌午,她倒是歡喜,畢竟現在趕去大廳,正好將用午膳,倒是方便。
正走到大廳外,許九白遙遠就見到整個大廳人影晃晃的,一排排青衣婢女手端著數不清的美味珍饈。
自來了京城,府裏的生活用度確實比以前在知州好了數倍,可她還是甚少見到這樣大的排場,倒不是許九白眼界小,隻是憑她那父親微薄的俸祿,謹慎的作風,確實很少有這樣鋪張的時候。
許九白走進去的時候,一眼就望見了右座上的男子,倒不是她注意力“精確”。
隻是那男子一身錦衣華服,玉冠高束,麵容端莊肅穆,氣質高華,著實太過惹眼。
男子看了一眼許九白,忽而轉過頭對首座上的二夫人正色道:“這便是許大小姐吧。”
並不是疑問句,也不是這男子眼力見多好,隻是這許家的小姐,除了大小姐沒到,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一早就好好的坐在了位子上。不用想也曉得門口站著的女子是誰了。
首座上的二夫人點了點頭,今兒並不是休沐的日子,是以府中當家的也隻有二夫人,她笑著衝許九白招手,隻道:“綰綰快過來,見過三皇子。”
三皇子?
“……”
額,許九白有些發愣,京城果然就是京城,不過半月不到就見著了皇子?
話說再過不久,她還要進宮參加太後的壽宴呢,到時候真龍天子不都可以輕輕鬆鬆的見到了?許九白倒是第一次覺得這官家小姐如此有用,輕而易舉就可以見到這天下最有權勢的人。
她幼時並未精心學習過禮儀,現下也隻是站在不遠處對那三皇子喊了一聲:“三皇子好。”
三皇子慕容溱瞧了她一眼,微微頷首。雖見她麵容清麗絕俗,可到底並非是為美色所惑的人,況且他此番而來本就是有目的的。
旋即又問首座上的二夫人,道:“二夫人,我聽劉小姐說許家昨日在邀仙樓拍下了曹大家的夜月圖,頗是好奇,想來看看,不知二夫人什麼時候讓我瞧上一眼呢?”
二夫人一聽當下有些苦了臉,她就曉得無事不登三寶殿,特別還是這樣位高權重的皇子,大哥如今也不再府中,三皇子自然不會是來拉攏朝臣的。原來竟然是看上了她女兒的心頭之好。
她笑的客氣卻不諂媚,三皇子如今是皇上最疼愛的皇子之一,不能得罪,隻是無奈的派了下人去取夜月圖,又指著一旁飯桌上準備好的美味佳肴,道:“一桌子的好菜皆是為了迎候三皇子大駕的,待稍後用過飯菜,再看夜月圖也不遲啊!”
三皇子順著二夫人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見都是些時興菜式,他雖不好一口吃的,可到底體諒是二夫人精心準備的一片心意,況且待會兒他還想求二夫人將夜月圖給他,也不推諉,隻道:“也好,那就勞累了。”
二夫人其實很有些不悅,隻是極好的教養讓別人輕易瞧不出她的臉色,隻繞過三皇子,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年輕少女,眼裏神情複雜說不出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