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這世間四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兒的大夫還找不到嗎?
隻要給的錢夠多,雖未必找的到有扁鵲華佗那樣的醫術,能夠醫治傷疤的大夫應該也是有的。
誰叫自己這般心軟呢?許九白長歎一口氣道:“你隻要答應我,不去找江婆婆,等過了這些日子,我就給你找大夫,用我自個兒的銀子替你找!”
許九白的財力,當初在邀仙樓耗擲那三千兩黃金買一幅畫兒的時候,許思白是親眼瞧見的,自然不用懷疑。
隻是她實在不敢相信許九白會幫自己找大夫,還是花許九白的錢,有些懷疑的問道:“你真的會為我請大夫啊?”
“愛信不信!”許九白站了起來,拍拍屁股,轉身欲走,許思白哪裏舍得放過,一把就將她抓了回來。
一臉笑嘻嘻地道:“我信我信!”
一邊將抓住衣袖上的手拋開,許九白一邊道:“信就好。”
兩人這便算談攏了,兩人也沒有什麼話題可聊,許思白覺著無聊,轉身欲走,身後傳來許九白的問話:“你哪兒去?”
許思白頭也不轉一下,有氣無力道:“明兒就是太後的千秋了,我就算不能去找江婆婆治臉,去外頭香閣買些香料,好衣裳總行吧!”
傍晚,房中僅出現一絲燥熱,看來春日已去,快至夏暑了。
小環站在許九白身前,叫了她數次,都沒反應,實在沒法子,伸手推了她一把,她這才反應過來。
“小姐,您怎麼了啊?今兒老走神,晚膳時,二夫人就注意到您不對了。”
許九白衝小環笑了笑,示作無礙。又長長歎了口氣,這才道:“我就是覺得那江婆婆不簡單,許思白又一心想要恢複臉傷,我是怕出什麼事。”
小環一聽,就知道許九白是想多了,杞人憂天,輕鬆一笑道:“小姐,京城是什麼地方啊。天子腳下,哪裏就那麼多禍災了。我呀,看您還是先去完成你自己的事吧,榮來哥哥已經在外麵兒等你許久了。”
是了,幫神秘人打掃院子也有大半個月的時日了,春日將過,也不再吹風,院中的落葉也幹淨了。今晚再去一次,打掃一番,日後就真的不用去了。
如是想著,許九白心中竟然劃過一絲不知名的惆悵,待她醒過神來,才發覺,自己居然會有這樣莫名得反應,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從凳子上起身後,想起小環對小榮來的稱呼。嘿嘿一笑,曖昧道:“怎麼就換了稱呼?榮來哥哥?小環你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哥哥呀!”
小環大窘,笑著用手去打許九白,口中嬌嗔道:“小姐最壞了,我不理你了!”說著,氣著一跺腳,頭偏向另一方去了。
許九白也不再惹她,走幾步,推開房門,就見到了在屋外一直翹首以盼的小榮來。因沒見到小環,他伸長者脖子往裏探去,隻恨脖子不夠長,竟連小環的衣角都沒瞧見。
這般旁若無人,許九白咳嗽一聲,小榮來這才回魂,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結結巴巴道:“那,那許小姐,我我們走吧。”
“走啊”小榮來還不死心,又抬眼瞧了瞧。豈料許九白一把搭上他的肩膀,將他整個人轉了個身,這才沒有辦法繼續探尋小環。
將許九白帶到青園後院,一溜神,小榮來便撒丫子跑了,去哪兒了,自然不明而喻。
許九白深知春日到了,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便是如此,話本子裏的情愛故事不都是如此橋段麼,她自然明了。
“你倒很是在乎小榮來。”白帷屏風後,一道男聲傳了出來,那聲音淡漠涼薄,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醋味兒。
許九白自然沒有嗅到,她輕車熟路的拿起槐樹下一旁擱著的掃帚,誠實道:“若換做是你家的丫鬟快要被別人拐跑了,你能不在乎?”
宋如玉放下手中的書,透過屏風,看著麵前娉婷可愛的女子,一字一句道:“不在乎。”轉眼目光如炬,似是情深,心道:我隻在乎你會不會被別人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