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修絕對魔之氣十分敏感,任何修煉生靈隻要存在魔性,一旦動了魔念,它都能夠感應到,更何況元奕距離他是如此之近。
對於元奕的隱私它沒有興趣,隻是很好奇好端端的元奕也沒有受到什麼刺激,怎麼突然就動了魔念。畢竟他們現在共同患難,修絕倒不是關心元奕,隻是不想身邊潛伏一個危險。
“在想如何能夠與老怪物同歸於盡。”元奕也很坦然。
就在方才那一刹那,他是真的想,是不是龍脈毀了,他們就可以和老家夥同歸於盡了。
老怪物以為給了他們父子生命,他們父子就應當對他感恩戴德,對他予取予求。卻不知道,從出生起他們就要防止有一天被他吞噬神智,占據身體的疲憊,若是可以,他們父子寧可從未來到這個人世,其中艱辛不足為外人道。
可到底他們父子是他的直係血脈,弑父乃是天理不容之罪,對於普通人他不知,但對於修煉者而言,這是不可能饒恕的罪過,老怪物要殺他們倒是理所當然,但若是他父親要殺老怪物,隻怕要經曆幾道雷劫。
這是天道的不公,誰讓他們欠了老怪物一條命,那就還給他也就是了。不過他們父子寧可玉石俱焚,也絕對不會以老怪物設想的方式償還給他。
一旦到了不能共存的地步,他們父子唯一的選擇就是同歸於盡。
“有些事尚未到不可扭轉的局麵,元公子切莫氣餒。”偃疏難免勸上一句。
雖然相識不久,但這次算是共患難了一場,元奕這個人並不壞,偃疏盡管不至於這麼簡單就和他推心置腹,卻也不會當做陌生人忽視,而且他隱隱猜到了元奕口中的同歸於盡的做法。
他望著將屏障的裂痕越撞越大的龍脈,這是一條滋養一方生靈的大龍脈,一旦它死亡了,這一片山川就變成了死地,其中牽扯了多少生靈,這些生靈便是與他們無關,偃疏好歹也是正統的修煉者,並不想看到滿目瘡痍的畫麵。
每一條龍脈的消亡,就意味著天地間的靈氣減弱,等到山河大地的龍脈都消失,也就是所有靈氣枯竭的時候。偃疏所想若是經曆過後世的夜搖光知曉,必然稱讚他思慮長遠。
“多謝。”不論偃疏為著什麼緣由勸說,元奕都能承情。
他的目光落在了夜搖光的身上,曾經十分看不上夜搖光的他,這下倒是隱隱有些羨慕她,她能夠做到不分種族,隻論善惡,與天地萬物生靈做朋友,這是所有修煉生靈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他不知道若是出生起沒有背負那承重的詛咒,他是不是也能夠按照自己的心意,不在乎別人的評價,恣意開心的活一遭,哪怕吃些虧也不打緊,忘記吃虧的地方,隻去記住得到好處的時候,是不是這樣的人生會別樣的快樂?
這樣的念頭也隻是一轉,就被元奕給甩開,每個人所求不同,所遇不同,自然活法也不盡相同。
“砰!”就在這時,一陣劇烈的碰撞,地麵一陣搖晃,一點點微末的氣力蕩漾過來,毫無防備的幾個人還差點沒有穩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