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他們有過目批閱權,卻沒有最終的決定權,但他們批閱的建議,再放到帝王的手裏,會著重的思考和采納。
“士睿慣會躲懶。”溫亭湛不夠輕聲笑了,若是今日他還在朝堂,隻怕蕭士睿得日日把奏折放到他這裏來,自己做個甩手皇帝,現在他不在,倒是奴役起了嶽書意和單久辭。
“陛下自登基以來,勤勉有加,隻不過是今日來和朝臣們交惡,心有鬱氣。”單久辭倒不是維護蕭士睿,而是實話實話,蕭士睿登基以後的勤政愛民,出乎了他的意料。
二十年前他看蕭士睿不過是個心無大誌,在夾縫中艱難求存,受帝王庇護的皇孫。
溫亭湛近二十年的影響和教導,把蕭士睿變成了一個合格的帝王,他和嶽書意都知道,蕭士睿這樣信任他們倆,是因為他們倆都是溫亭湛信任的人,與其說蕭士睿信任的是他們,不如說蕭士睿信任的是溫亭湛,這份信任沒有夜搖光這重紐帶就牢不可破,更何況如今又有了夜搖光這層血液牽絆,溫亭湛是他實打實的親姐夫。
“和朝臣交惡?”溫亭湛已經把所有的人都交給了蕭士睿,也把自己全部的耳目撤出了帝京,是真真正正做到不再關心任何朝堂之事,所以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夜搖光心裏輕歎一聲,溫亭湛比她還要放心不下蕭士睿,也比她這個姐姐更關心蕭士睿。
她默默的退到一邊,繼續翻找想要的東西,卻也情不自禁聽著他們的對話。
“陛下登基之後一直懸空中書令,朝堂之人都在傳言這位置是陛下留給你,但我知曉陛下是有意撤了中書和門下兩省,故意晾著這一兩年,是讓他們看清楚,沒有這兩省職位,朝堂依然井井有條,招來了諸多人的反對,其中也不乏忠君之臣,因而陛下心中不愉。”單久辭輕歎一聲。
“意料之中。”溫亭湛反應很平淡,“革新,撤中書省和門下省,是我一早就有的心思。一旦革新必然觸及多方利益,便是那些忠君之臣,也未必個個目光長遠,朝廷的體製他們早已經摸清楚,知道自己該往什麼地方使勁兒,才能夠更進一步,一旦革新變動,就相當於把一個人從摸著黑都能一走到底的路扔到照著明也找不到的路上,他們能不恐慌?”
但革新是打亂朝廷各係實力的最佳方式,也是打亂諸多連襟世家的親密無間最有效的方式,革新是必然,隻有從這個時候開始,才能夠將毒瘤真正捅破,誰也不願意被毒液腐蝕,成為被割去的腐肉,他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保住自己,哪怕是捧著毒瘤也甘之如飴。
“革新之事,非一兩日之功,陛下也隻是今日被氣急,才會罷朝而去。”單久辭說著就轉移了話題,“你們來尋什麼書,這藏書閣這一兩年我倒是常客,或許能幫得上些忙。”
“我們來尋一些關於元國師的記錄,從太祖陛下這方入手。”溫亭湛也沒有隱瞞單久辭。
單久辭陷入了沉思,忽而道:“我倒是直到一本書……不過現在陛下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