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夜搖光心亂如麻之際,溫亭湛又對她說了一句話:“搖搖,你可還記得十年前的仇家,可還記得如今宮中的寧妃?”
這一句話,讓夜搖光身形一震。當年齊州府旱災,齊州知府淪為中書令和褚帝師之間較量的犧牲品,夜搖光對此心裏很是看不過去。但齊州知府身在官場,缺少警惕性,手段不夠硬,被人當做了棄子,夜搖光除了歎息一聲,惋惜一聲,也沒有多少的其他情緒,畢竟每一個圈子有每一個圈子的生存法則,適者生存。
但今天,如果溫亭湛選擇繼續糾纏下去,那麼曆史將會重演,單久辭也會如當日的聶中書令準備好一個替死鬼送到溫亭湛的手上。稅銀案,到底是以溫亭湛取回全部的稅銀了結,真凶另由陛下派人去查,還是用無辜的犧牲來終止,全在溫亭湛的一念之間。
這些夜搖光都想得明白,可人都是自私的,她也一樣!
“阿湛,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開棺!”
溫亭湛想要怎麼開棺,夜搖光已經明白。他是要利用古灸在繪畫之上的天賦,讓古灸將她呈現的畫麵畫下來,再根據棺槨的大小,來推測出底板與火龍油之間可能隻有毫米的差距,因為火龍油遇空氣便燃,所以火龍油不可能是沒有任何阻隔的放在棺材裏麵,必然有盛放之物,這中間就有個間隙,溫亭湛就是要利用這個間隙。
但是這不啻於與後世拆炸彈一般危險,稍有不慎就是灰飛煙滅,死亡率超過生存率的千百倍,還有就是如果古灸稍微估算錯了一點點,溫亭湛的利刃穿透地板多了一點點,將盛放著火龍油的東西給劃破,一旦地板掀開……
夜搖光簡直不敢相信那個畫麵!
“搖搖,我有十成的把握可以順利的取出稅銀。”溫亭湛雙手握住夜搖光的肩膀,他平靜的望著夜搖光,“搖搖,這是你我之事,我們不能私心牽連旁的無辜之人,你要信我。”
望進那一雙平和而具有說服力的眼睛,夜搖光煩躁的心竟然奇跡般的沉靜下來,他似碎了鑽石般的黑珍珠眼眸仿佛有一種讓人心安和信服的魔力,夜搖光深吸一口氣,她知道她已經改變不了溫亭湛的決定。
既然改變不了,那就不用再白費口舌,與耽擱時間,垂下眼臉:“好,我信你。”
言罷,她取去紫靈珠,迅速的催動紫靈珠,一束凡人看不見的幽光飛射出院子,落在靈堂之中,柳市荏的棺槨之中,夜搖光手一拂,紫靈珠便飛到了古灸的麵前。
雙手掐訣,迅速的轉變,紫靈珠內先是浮現出棺槨之內的場景,柳市荏的屍身倒是把古灸嚇了一跳,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下來,紫靈珠內的景物很快就越過了柳市荏的屍身,浮現出了屍身下方的底板。
這時候夜搖光的雙手一擰,取出了羅盤,羅盤在夜搖光的五行之氣下迅速的運轉,夜搖光的指尖飛速的在羅盤之上點動著,紫靈珠的視角也開始發生變化,不再是俯視,而是側視,整個底層都浮現在了古灸和溫亭湛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