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溫亭湛輕輕的低低的笑出聲,“良二姑娘也是這般認為?”
良二姑娘沉默,夜搖光看向她,溫亭湛在圓木桌旁掀袍優雅落座。
過了許久,良二姑娘陰冷的聲音響起:“府中的穩婆是與我們良家頗有交情的穩婆,而我們府邸不能說沒有釘子,但若是釘子都能夠謀害我,那良家的秘方隻怕早已經是他人的囊中之物,最後我產子之時,我身邊兩個得力的丫鬟都在身側,她們絕不會背叛我,但要越過她們,不讓她們起疑的人……”
說完,良二姑娘看向良祈,良祈的臉色一陣青白交叉,他忍不住身子一軟,跌靠在桌前,甩手就將桌子上的茶幾拂開,劈裏啪啦的聲音曆時驚動了守在院外的人,夜搖光和溫亭湛都是避開外麵的人進來,唯有良祈進來的時候他們看到,但已經習以為常。
“老爺……”
“都守在外麵。”不等外麵的人湧進來,良祈便沉聲吩咐,他扣在桌子上的手,抓著桌布的手背青筋凸起。
“看來,良大夫已經知曉真凶是誰。”溫亭湛低聲道。
真凶是何人,很明顯,是府邸的人,他女兒的話他都聽得清清楚楚,方才不過一時氣憤,才會理所當然的往商家身上想,而且他作為父親的,哪裏會去想自己捧在手心的小女兒,竟然會對自己的親姐姐下這樣的毒手!
這個打擊險些讓他暈厥,夜搖光迅速上前,指尖在良祈的身上一點,一股五行之氣注入到他的體內。
良祈這才恢複過來,變得清明之後,咬著牙對外麵高喝:“去,把三姑娘請到我的書房。”
言罷,對夜搖光和溫亭湛等人一拱手,就轉身出了二姑娘的屋子去了書房。
夜搖光看向良二姑娘:“你想去聽聽緣由麼?”
“自然是想。”良二姑娘淒慘一笑,她死在自己從小舍不得說一句重話的親妹妹手上,她如何能夠不想知道為的是什麼?
夜搖光點了點頭,指尖一收,將良二姑娘收入香熏球,就帶著她和溫亭湛悄無聲息的進入了良祈的書房,夜搖光前腳剛剛進入書房,躲在博古架之後,後腳一陣清幽的香風襲來,一個和良二姑娘長得頗有幾分神似,但比良二姑娘更加嬌美,約莫二八年華的少女便娉娉婷婷的走來,她臉上帶著乖巧的笑意,對著良祈很是得體的行了禮:“爹,這麼晚了,你喚女兒來,是有什麼事兒麼?”
良祈背對著她,緊握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終究還是平複了情緒,麵無表情的轉過身:“三丫頭,你二姐去了,你大姐無心學醫,你自小雖體弱,但勝在聰慧,如今爹隻能指望你,爹聽聞你一直熟讀醫術,今兒爹突然想考考你。”
說著良祈讓開了身子,他的身後是個長案,上麵全是一組一組的兩種並排的中藥,這些中藥不細看根本是一種,良祈隨手抓起一片:“我們做大夫,不但要會斷症,對症下藥,最重要是要會識別藥,藥材千萬種,形似何其多。一味抓錯,不但百年聲譽毀於一旦,人命才是至關重要。當初我教你二姐,也是從識藥開始,你過來看看,讓為父看看你的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