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為了躲避他,那她嫁給另外一個人,就是因為她心裏有了旁人麼?
似乎聽到了關昭的心聲,雷婷婷很平靜的說道:“他對我有救命之恩,他是個值得托付終身之人。我是心甘情願的嫁他,與旁人無關。”
關昭沉痛的閉了閉眼,他用盡了全身的力量,不讓自己失態,許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不是就好,那、願你們琴瑟和鳴,相敬如賓。”
“多謝。”雷婷婷低下頭,不讓任何人看到她眼中的水光,她輕聲道,“也願你,早日尋到一個好姑娘。”
她這樣低下頭,平靜的聲音,在關昭看來是新嫁娘的嬌羞,關昭的腦子一團麻亂,明明是夏秋交替的時候,陽光那麼炙熱,但他卻覺得好冷,冷得仿佛血液都已經被凍僵,他胡亂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便道:“那,便不打擾你……”
說完,他腳步虛浮的離開了院子裏,不敢回頭的他,卻看不到雷婷婷抬起眼,情不自禁的落下淚水,模糊的雙眼看著他踉踉蹌蹌的消失在視線之中,才終於忍不住放聲哭了出來。
而關昭走出了院子的月亮門,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兩眼一黑,就栽倒下去,幸好宜薇看他不對,隨時關注著他,將他給攙扶住,連忙喊了家丁將他抗到院子裏。
夜搖光正和桑·姬朽說這話,聽到宜薇急匆匆而來的回複之後,不由揉了揉發疼的額頭。作為女主人,她少不得要親自去看一看,關昭不但是客人還是晚輩。
“這是受了刺激,又三餐不繼,疲累過度才累垮了身子,我倒是能開副方子給他調理身子,但這心病就得看他的造化。”夜搖光把事情交代一下,幹過去的時候,大夫已經請來,並且把了脈。
“有勞大夫。”夜搖光感謝道。
“夫人客氣。”大夫畢恭畢敬的跟著王一林去寫藥方。
夜搖光看著關昭還在昏睡,親自過目了大夫的藥方,吩咐人去取藥,又站了一會兒,叮囑下人伺候好關昭,才離開關昭的房間。
桑·姬朽等在外麵,見夜搖光出來,才有些好奇的指了指雷婷婷院子的方向,又指了指屋子裏麵:“這是怎麼回事兒?”
“一場造化弄人……”夜搖光和桑·姬朽沿著抄手遊廊離開關昭的院子,一邊走一邊將雷婷婷和關昭的事兒講給她聽。
聽完之後,桑·姬朽也是歎了一口氣,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確是造化弄人。兩個人都痛苦,關昭愛而不得,注定要失去摯愛,而雷婷婷深愛卻打不開心結,一樣隻能自己折磨著自己。但同樣是從小被爹娘寵愛著長大的桑·姬朽是理解雷婷婷的,若是她的父親慘死於所愛之人有關,甭管他無不無辜,這都是難以接受,因為每每看到他,就會想到自己父親的慘死,早晚會把自己折磨瘋。
“那小姑娘看著柔柔弱弱,卻沒有想要骨子裏這般堅毅。”桑·姬朽在這裏住了這麼久,自然是見過雷婷婷,雷婷婷在她的印象中就是個溫柔乖順的女孩。沒有想到,這樣的小姑娘,竟然能夠有如此大的勇氣,說斷就斷,欽佩之餘,她也不由歎息,“我還比不上一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