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想到,蚌精明明知道自己可以活下去,溫亭湛既然答應去帝都,自然是有把握可以說服興華帝,它不會不知道,但卻用這樣決裂的方式,將禁咒之術還給威脅它之人。
就在夜搖光震撼的還沒有回過神之際,蚌精消失的地方又憑空氤氳出了兩道幽藍的光。
定眼一看,竟然是兩顆珍珠。
夜搖光情不自禁的伸手,那兩顆珍珠落在了夜搖光的手上,蚌精殘留的一點精氣,浮現了一個透明的虛影:“溫夫人,這兩個珍珠乃是我日夜孕育而出,將其中一顆交給月月,就說我已經回到了深海,這是我給她的念想。另一顆,溫夫人可用之施展追魂術,必然能夠查到受我詛咒反噬之人,這詛咒我以生命為代價,所反噬的絕不是對月月下咒之人,而是幕後下令之人。”
仿佛交代完遺言,話音落下那抹虛影似鏡子破碎,零星的光暈注入到了其中一顆珍珠裏。
“它說,若是我能夠讓汪淺月的血咒破除,它會送我一份大禮,我從來沒有想到是這樣。”夜搖光心情有些沉重的喃喃自語。
它用它的生命,為她掀出了幕後的主使。
夜搖光忽然覺得手中的這兩顆珍珠很沉重。
“這是它自己的選擇。”雙手握住妻子的肩膀,輕聲安慰著她,“它知道它活著也是受製於人,它有汪姑娘這個軟肋在,這一次不成,未必沒有下一次。到時候可能就沒有人能夠救得了汪姑娘,它是用它的生命換取了更多它覺得勝過它生命價值的東西。”
深吸一口氣,夜搖光苦笑道:“我知道,但不意味著我不難過。”
她是有一點難過,畢竟他們費了這麼大的勁兒,蚌精仍然選擇了犧牲掉自己。
夜搖光握緊了手中的兩顆珍珠,麵色堅決,她一定要將這個人揪出來,不惜一切代價誅滅!
事已至此,夜搖光和溫亭湛也不用再去帝都,溫亭湛上書一份給了興華帝,讓小乖乖送去給褚帝師,爭取在興華帝的聖旨還沒發下來之前呈給陛下。
“也不知道陛下會不會信。”夜搖光幽幽一歎,畢竟有些離奇。
“陛下是見過大風大浪之人。”溫亭湛倒沒有什麼壓力。
本朝和其他朝代不同,因為元國師這個開國國師的緣故,從太祖陛下開始就接觸不少的世外之人,這好處就是元朝這二三百年,都沒有一個皇帝如其他朝代一樣被假道士忽悠,求仙丹,求長生。對於鬼神之事,也看得更加開闊,沒有那麼難以接受或者好糊弄。
安排好之後,夜搖光和溫亭湛休息了一日,就安排衛荊去將汪淺月夫妻從沈河縣接過來,同時也派人通知了宋山長,夜搖光和溫亭湛都發現汪孝宗和宋山長實在是太像。
十有八九汪孝宗就是宋山長走丟的那個兒子,兜兜轉轉,竟然如此巧合。
汪德力必然是沒有辦法回來,陛下對汪家是怎麼個打算尚且不知,也不知道陛下會不會遷怒汪家人,提前把汪孝宗的身份敲定,汪淺月也就是出嫁女,看在宋山長的情麵上,罪不及出嫁女,汪淺月也能夠安然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