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萬千的張殘,斷斷續續地聽到曲凡在侃侃而談:“蘇幫主曾有心派自己的得意門徒來泗州城擔任分舵主一職,然而家父卻不以為然。因為泗州城之魚龍混雜,非長期於此之人不可捉摸。並且,除非迫不得已千鈞一的危機時刻,著實不宜隨便任命一不諳此地民俗風情者擔任此要職。嚴重者,甚至還會令土生土長在此的幫眾,心生叛逆的反感。倘若上下不一心,無異於自掘墳墓,自毀長城。縱然屆時亡羊補牢,也不過是白費了一番力氣,得不償失。”
聽著曲凡如此滔若長河,張殘又見夜染塵和琴星雅點頭的樣子,明知曲忘對於泗州城分舵主一職的建議完全正確,卻不知怎地,出口冷笑道:“曲公子不妨再大聲一點,想來其餘的賓客之中,或許仍有人不知曲公子乃是武林盟主曲忘的兒子。”
曲凡儒雅俊秀的臉上不由便閃過一絲冷意:“張將軍這是什麼意思?”
事實上張殘剛一出口便已經有些後悔,不過最後仍然把話完,正是想到了總是去躲避困難,困難依舊會如約而至的道理。因此既然選擇了得罪,那麼就得罪到死吧!
想到不再多想,張殘淡淡地:“誰不知曲公子乃是當今武林第一公子?武林盟主曲忘的獨子,憑此金字招牌,倘若曲公子肯在衣服上打幾個補丁,丐幫泗州城分舵主一職肯定非曲公子莫屬。”
曲凡聞言,卻是微微一笑,平聲靜氣地:“無論降生在王侯將相,還是農夫鐵匠,皆是我等不可逆背之選擇。不過既然臨世,便需把握生命的寶貴機會,不可因身世而沾沾自喜或者妄自菲薄。任何人創下的成就,都是無數人共同扶持所得。既然如此的話,曲某難道傻到放著得獨厚的資源不用?”
張殘哂笑了一聲:“曲公子即使再如何滔滔不絕,依然不能擺脫名副其實的二世祖的身份。哈哈,曲公子勿要動怒。張某隻是純粹的妒忌,曲公子大人大量,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曲凡哈哈一笑,欣然道:“張將軍坦誠至可愛的地步!老實,張將軍今日能於此嘲諷在下,實應該謝謝代蘭姐!如曲某之前所言,若不是答應了她絕不去主動招惹張將軍,張將軍焉有命活至今日?所以,曲某懇請張將軍,大可以繼續試試曲某的忍耐度到底能至幾何!”
旁邊的一隻手拉住了張殘的衣袖,張殘低頭望去,竟然是嶽菱。
她隻是朝張殘搖了搖頭。
莫名地,張殘忽然覺得憤恨全消,就此坐下,不再多。而曲凡也明顯收斂了一些咄咄逼人的氣勢。張殘這才想起,嶽菱也是曲忘的義女,所以張殘和曲凡都賣了她一個麵子。
看見張殘就這麼無所謂地坐了下來,曲凡雖不再得寸進尺,但是仍然口是心非地讚許了一句:“識時務者為俊傑!”然後麵色一冷,語氣轉寒地:“不過,莫要怪曲某醜話在前頭!若再有人敢曲某二世祖,決不輕饒!”又哼了一聲,賺足了氣勢,方才坐下。
由於張殘和曲凡這麼一鬧,在座之人一時之間都無人出聲,相比其餘桌子上的熱鬧吵雜,安靜的有些尷尬。
為了打破這份尷尬,傳慢悠悠地道:“曲公子。”
曲凡剛剛於氣焰上完全壓製了張殘,但是並沒有攜餘威盛氣淩人波及到傳,反而彬彬有禮得謙和地:“傳少主請講。”
“你是個二世祖。”傳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