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想殺齊長老，張殘早已知曉，但是怎麼都想不到會在這個時候付諸於行動。 Ｗｗ Ｗ ＣＯＭ齊長老剛剛就任丐幫分舵主一職，正是馬疾輕狂，春風得意之時，怕是做夢都想不到會有人敢來摸老虎的屁股。
有時候怎麼都想不到的事情，偏偏就會生。
步至飄香樓，張殘隻看名字便知是豔光旖旎的風月場所，不由訝然道：“倒是看不出齊長老會是這種人。”傳笑道：“張兄覺得齊長老是哪種人？”張殘笑了笑：“其實張某隻是順口一罷了。或許是齊長老因陶舵主之死而太過悲切，因此張某對他當時獨倚欄杆時的寂寥記憶猶新。起來，張某確實不知齊長老是哪種人。”
傳看著張殘，認真地：“有時候，人很容易被自己所欺騙。譬如張兄所言，其實對於某人過於深的一個印象，很有可能是自己依照著自己所希望的那樣加工而成，作不得真。就算並非如此，亦不能以此來作為認識此人的憑仗，否則，大失所望在所難免。”
張殘苦笑了一聲，道：“我總是不過傳老弟的。”傳灑然笑道：“因為傳某的從來都是事實。”
然後傳又指了指飄香樓的招牌：“食色性也，乃人之常情。張兄不能總帶著偏隘的目光去看待一個人，流連溫柔鄉，正派人士便做不出來嗎？再者，即使齊長老不是這種人，但是他目下身在此中，亦恰到其分的明了人的不確定性。所以，凡事不免出人意料，出人意表。畢竟，人最奇妙的地方，便是有時候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寒冬臘月，立於門口的****不住地跺著腳以驅嚴寒，看見張殘與傳皆是氣宇軒昂，甚至不敢上前招呼。傳卻是和善地朝他笑了笑，這****似乎像是被當今子拍了拍肩膀鼓勵了一樣，頗顯手足無措地激動地道：“兩位壯士裏麵請？”
飄香樓內燈火輝煌，亮如白晝。胭脂與檀香的氣味交雜一起，味道不出的古怪，雖不上如何好聞，但是卻別有一番滋味。
看著推杯換盞的豪飲之客，以及依偎旁邊歡聲笑語濃妝豔抹的鶯鶯燕燕，此地的過於其樂融融，美滿得顯得不太真實。
張殘歎了一口氣，想起那****，歎道：“剛那夥子一身有用之才，偏偏卻要做低頭哈腰任誰都不會正眼視之之輩，如果換做張某，寧可死去。”
傳灑然笑道：“傳某三歲之時，眼見花甲老者被子孫以車推行，於鄉間路悠然踱步的祥和，卻是想到倘若有一傳某老去，行動不便難以行走必須靠他人扶持，亦寧可死去。”
張殘聞言動容道：“這等感慨張某二十年來才是第一次出現。而以傳老弟三歲的懵懂，卻已達至了張某二十歲許於妓院感悟生命的成熟，著實令張某汗顏。”
張殘的古怪有趣，傳也忍不住笑了笑。
老鴇眼尖，雖是徐娘半老，濃妝掩不住歲月韶華的流逝，但是依稀間依然可以看出曾幾何時，亦曾有著令高高在上的達官貴人膜拜過的美麗。她的舉止並不如何放浪，隻是笑麵如花地走了過來。雖然不敢靠近傳，卻是一把摟住了張殘的一隻胳膊：“兩位爺愣著幹嘛？進來喝一杯酒啊！”
年近古稀的齊長老眼下做客於此，韶華不再的老鴇摟著張殘的胳膊，張殘不知如何，生出了一種英雄寶刀未老，老娘風韻猶存的古怪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