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禁是由軍中一個夥工撫養長大,而那個夥工很早之前就鬱鬱而死了,張殘並未見過。 WwW COM
據聽那個夥工是個嗜酒如命的老頭子,一隻腳還是跛的。早年的時候,他所在的村莊被金兵洗劫,全家老盡被屠戮。他本人則是因為命大被傷到腿部,失血過多昏厥了過去方才保住了一條命。因此他空有滿腔熱血,但是苦於傷殘之人又無製敵之法,便毅然為營中將士掌勺。每餐每頓都烹燒得有模有樣,希望將士們吃得滿意,從而有力氣殺敵。
吃過他做的飯菜的將士,無不讚不絕口。更有甚者,推崇他是當時第一廚。
當時仍處在繈褓時的聶禁,便是他閑來無事於路邊撿到的。
他孓然一身,自然待聶禁有如己出。所以別看他時常獨酌,傷感病乏之身不能殺敵。但是他卻希望聶禁遠離戰場,能安安穩穩快快樂樂的過完一生。而違逆長輩的苦心偏向虎山行的例子,簡直不勝枚舉。
所以聶禁對那些四書五經看都不看,雖然他從不比劃招式,唯恐惹老頭子氣急敗壞,但是他每都會抱著那把短刀,從早上一直坐到傍晚,周而複始,寒暑不斷。
每當有人打趣這個五六歲的男孩:“聶禁,在做啥子呦?”的時候,聶禁都會一本正經地認真回答:“我在練功!”
然後打趣的人哈哈一樂,再摸摸他的腦袋後自行離去。
從未有人見過他真正練功,也從未有人教過他一招一式。而等到他十四歲那年次亮相後,軍中無一人是其一合之敵。
眼下眾人皆在休憩,張殘自然還伴在蕭雨兒左右。蕭雨兒自幼接受的家教,使得她即使休息也是坐的筆直。徐徐暖風,輕拂著她稍顯淩亂的秀,並不美豔,但是光彩照人。有時候欣賞,確實比擁有更具滋味。
而一串急促的腳步聲打亂了張殘心頭的平靜,一名魁梧的金兵快步趕至完顏傷身邊,沉聲道:“前麵現了我們幾個探子的屍體!”
完顏傷緊閉的雙目倏忽睜開,一抹令張殘覺得駭然的精光一閃而逝。
霍然而起,完顏傷沉聲道:“走!”
有熱鬧不看,那是王八蛋。張殘也是一個起身,悶著腦袋就往前跑。然而跑了兩步,猛然間覺自己就這麼離開,似乎太不把蕭雨兒放在眼裏,畢竟現在自己還是蕭家的家臣,於是隻能又折身而回,坐在蕭雨兒的左手邊。
蕭雨兒見狀抿嘴輕笑:“張將軍請自便。”
張殘聞言咧嘴一笑,高興地道:“就知道姐是個好人啦!”
然後緊隨完顏傷之後向事地走去。
十具金兵衣著的屍體並排躺在一條分岔路的中間,顯眼之極。而且每具屍體,皆是心口處被利器洞穿,麵上呈現驚怖之色,看上去令圍觀者極不舒服。張殘端視的時候,完顏傷正在作出他的分析:“此路通向棲龍山,殺人者故意以我們兄弟的屍體並放在路中央,是在告訴我們此路不通。看來棲龍山的人已經知道了我們此行的主要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