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蕭雨兒悠悠轉醒。 WwWCOM
一睜眼看到一個男性坐在身旁,並目露感情地望著自己。除非老手,否則,換過是任何一個女性,怎麼也要臉升紅暈。
男女有區,上下有別,這樣的相處也不合禮數。不過還好,蕭雨兒並未因此產生任何不快。因為所謂的禮數,不過是彬彬有禮的客氣。披上厚重的偽裝,隻是因為關係不熟罷了。
“我怎麼就忽然睡著了?”蕭雨兒還是奇怪。
而看到她已經沒事,張殘也暗地裏長出了一口氣。他很想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告訴蕭雨兒,讓她遠離郜靈萱。但是這段過往,又非光彩,卻又如何開得了口。
記得傳過,要想完全改變對一個人的看法,最簡單的,就是加深對他為人的了解即可。
出來的話,她會如何看待自己?
張殘自然沒有勇氣去探尋後果,於是隻能微笑道:“定是累了,姐還是多休息一會兒吧。”
走出房門,在院子裏站著的完顏傷搖了搖頭:“你能騙多久?”張殘察覺到蕭雨兒已經酣然而睡,便無所謂地道:“這便要看我謊話水平的高低。當然,取決定性作用的,是她聰明的程度。”
完顏傷沒再多勸,隻是嘖嘖有聲地道:“哈,她還,但是未來的一段時間,卻要每生活在謊言之中。”
張殘點了點頭,認真地:“那等到了將來,她就可以自豪地對身邊的人,她是被騙大的。”
完顏傷笑了笑後,便徑自離去。他的傷勢尤為嚴重,更是需要好好療養。
張殘並沒有回到自己的屋中,他身後背著厚背刀,腰間掛著長劍,他這樣的扮相,其實顯得有些另類。不過大步穿街越巷,卻絲毫不理會異樣的眼光,隻因他覺得自己並無任何突兀,也不覺得任何違和。
一步一步,張殘卻覺得分外輕快,完全失去了厚背刀沉沉的重量。他的眼睛也開始越來越模糊,但是一點兒也不奇怪,更不覺得任何害怕,因為他的心靈越來越清晰。直到現在,他睜大著雙眼,卻漆黑一片,不能視物。然而卻清晰地“看見”,身邊的行人有的行色匆匆,有的閑適漫步。或快或慢的腳步聲,組成一曲平實而又富有節奏的歡快聲響。
他也看到,身邊的花草,正竭力舒展著枝骨,享受著燦爛的陽光。不隻如此,它們龐大的根係,也汲取著厚重的土地下,微乎其微卻源源不斷的養料和水分。
三丈之外的那棵樹上,一隻蜜蜂正扇動著翅膀,於蛛網中奮力掙紮。而虎視眈眈的蜘蛛,機敏地一躍而上,將泛著冷光的毒針刺入可憐的蜜蜂體內……
再尋常不過的普通時光裏,精彩卻無時無刻不在上演。
對眼下的張殘來,這是一個清晰到鮮明的世界。
左轉右拐,漸漸遠離了喧囂,來到常人少及的清冷。在一間此刻無人問津的簡陋酒館裏,張殘坐了下來。
午後的陽光太過暖和,所以店裏的二正百無聊賴地強自支撐著脖子,一副昏昏欲睡萎靡不振的樣子。
而張殘對麵坐著的那人,戴著鬥篷,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色的長袍下,難辨體型,甚至其是男是女,張殘都無法肯定。最為恐怖的,便是這個人身上沒有任何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