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靈萱早有防範,在張殘拔劍之前,抬腿一腳將一張長凳踢向張殘的麵門,嘴裏喝道:“我死了,誰也救不了蕭雨兒!”
張殘一劍將長凳劈開兩半,聽了郜靈萱的話,心如死灰地道:“她現在的情況,還不如死了算了!即使你不下手,張某也會給她一個痛快!”
嘴上著,手下一點也不慢,長劍一抖,早已籠罩了郜靈萱的四麵八方,令她進退不能,隻能引頸待死。 WwWCOM
“嗖”地一聲,一柄飛刀破空而來,挾著洞穿太虛之勢,當仁不讓地直撞張殘的劍尖。
“叮”地一聲脆響,張殘隻覺虎口一震,長劍止不住脫手。
饒是如此,去勢不減的長劍依然削下郜靈萱的一縷長。而見到張殘攻勢被破,郜靈萱悍然前來,手中不知從何處得來一把短刃,鋒利之餘,更泛著冷冷的綠芒,可想而知這是一柄淬了劇毒的凶器。
張殘不慌不忙,眼見匕侵至,忽地探出拇指,恰到好處神乎其神般按在了匕的側鋒。
郜靈萱原以為十拿九穩,哪曾想張殘竟然如此悍不畏死的空手抵擋這柄劇毒匕,更被他走了極大的運到恰好擋住。
郜靈萱武功見識皆是凡凡,又怎麼能看出一指頭禪的精妙。因此才覺得,張殘能夠安然無事,不過是走運罷了。
下一刻張殘一隻手握住了郜靈萱的脈門,另一隻手抓住了她纖細的脖頸,逼了上去,冷冷地道:“張某害得姑娘師門上下皆被屠戮,然則最讓張某遺憾的,是姑娘不過一個孤兒,是以不能親手宰了姑娘的父母!”
郜靈萱長大了嘴巴,由於喉口被扼,講不出半個字。不過她仍然直勾勾地盯著張殘,不露半點懼色。
唐幻射出飛刀之後,場麵轉換得令她有些目不暇接。眨眼間郜靈萱反守為攻,又眨眼間張殘覆雨翻雲。而此刻見郜靈萱神智已然有些模糊,急急地道:“公子手下留情!”
張殘斷然道:“我中傷過唐姑娘,反而受過姑娘救命之恩。此事一了,張某即刻自絕於姑娘眼前,隻求姑娘暫作壁上觀!那樣張某即使下地獄不得生,也依舊念得姑娘的好!”
唐幻還未話,郜靈萱已經下意識地伸出兩隻僵硬的手,徒勞掙紮地握在張殘的腕處。
她的雙目已經向上翻白,舌頭也慢慢伸出,喉口出咕嚕咕嚕的怪響,雙腿無意識地踢在張殘的身上。
此時已經千鈞一,看著張殘歇斯底裏的瘋狂樣子,唐幻根本不能貿然進逼,隻能急切地道:“雨兒姐現在活著的最大信念便是公子!”
護花的心理,隻要是個男人,差不多都不能免俗。並且在滾滾的曆史長河中,這樣的例子更是數不勝數。所以在更多的時候,起瘋的女子,能夠毫不憐憫地殺死一個男性。而一個了瘋的男性,卻不免在最後關頭,會對無助的女子生出惻隱之心。
看著郜靈萱的氣息越來越弱,張殘莫名生出不忍,更被因果的枷鎖,越壓得沉重。
造成今日局勢的,究竟是誰。
把一個真爛漫的丫頭,逼成了尖酸的無情邪魔,又是誰。
在郜靈萱失去光澤的眼球中,張殘隱隱約約看到了自己猙獰的麵目,如魔鬼一樣,氣焰囂張,死不足惜。
恍然間,滿頭蒼白靜待死亡前來的南宮戰,凝望著那晚如水的夜空,深情又惆悵地對張殘:“很多時候,路,都是被自己走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