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四不遮風的破敗房間裏,也就是所謂的質子府,趙擎雲為張殘等人斟上酒之後,自己率先一飲而盡。WwWCOM
張殘想了想,道:“我有一句問候你母親的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臉色蒼白、感覺被風一吹就會飄走的趙擎雲笑道:“不妨問候我的兄弟姐妹們,趙某倒是會開心的很。”
張殘又再次沉默,卻不禁回想著剛才趙擎雲顯露出的驚世駭俗的武功。
那具行屍抓向趙擎雲麵門,本來醉醺醺腳步虛浮的趙擎雲,忽地有如戰神附體,身形繃直,爆出無可匹敵的氣勢,電閃雷鳴般一拳將行屍擊飛。而他自己,卻紋絲不動。
行屍後飛十數米,再次挺直而起,毫無傷再度衝來,趙擎雲忍不住輕咦了一聲。不過他迎風而戰,華後張,又是紋絲不動一拳將行屍擊飛。
眼見行屍再一次彈起,趙擎雲才喃喃地道:“起魂派!”
張殘哪曾想趙擎雲居然如此輕而易舉就將行屍擊飛,又如此輕而易舉般道出“起魂派”三個字,那一刻,張殘真的有些不敢相信——這還是眾所周知的那個隻會花酒地、手無縛雞之力、毫無見識的廢材皇子趙擎雲嗎?
眼見那行屍再度襲來,趙擎雲一腳踢在其下盤,同時一掌拍在其後腦。整個動作快若閃電,一氣嗬成,又瀟灑漂亮。
“砰”地一聲巨響,行屍以大字形被趙擎雲拍在地麵之上。而趙擎雲這信手出的一掌,力道之大,竟然使得行屍將生硬的青磚,平平凹了下去。
也不知道趙擎雲的力量到達了極限,還是他有意為之,那行屍凹下去的深度,使得整具屍身剛好和地麵持平,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不過這依然沒有對行屍造成任何傷害,“他”重新站了起來,“看”了唐幻好久,才一個翻身,消失在諸人的眼前。
趙擎雲也轉身望了唐幻一眼,點了點頭:“竟然是九陰之體,無怪乎起魂派對姑娘如此上心。幾位請跟我來!”
張殘回憶過後,一杯酒一飲而盡,轉而重重地拍案而起,指著趙擎雲的鼻子怒喝道:“你就這麼忍心雨兒被慕容鷹帶走了?”
是的,以趙擎雲表現出來的功力,要勝慕容鷹,簡直舉手之勞。
隻看他剛才擊退行屍的從容和遊刃有餘,不論生死相搏,隻以功力來講,張殘判斷年輕一輩之中,或許隻有聶禁有資格和他相提並論。
趙擎雲並不生氣,淡淡地道:“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
他念叨出蕭雨兒時常掛在嘴邊的詩句,倒是讓張殘一愣。然後他續道:“無論慕容鷹是不是在和張兄鬥氣,但是以他的為人,決不會為難雨兒。所以,讓雨兒紮根歸宿在他的身邊,其實便是雨兒最好的選擇。再者長痛不如短痛,即使雨兒現在不情不願,等到她將來有個孩子,從此身心皆有慰藉依靠的時候,她自然會明白,安心祥和的過完一輩子,是多麼難得多麼幸福的事情。”
趙擎雲盯著張殘:“趙某將來,生死難料,所以給不了她什麼。而張兄除非退隱山林,否則也給不了她什麼。與其這樣,倒不如忍痛割愛,笑著對她祝福。”
張殘嘿了一聲,冷笑道:“你這甩手掌櫃當得也太過瀟灑!難道你真的沒有半點責任心?我隻知道雨兒現在日日夜夜以淚洗麵,我隻知道我擔憂她到夜不能寐,食不能咽!”
趙擎雲淡淡地道:“張兄口口聲聲為她著想,然而想做的事情卻都是以自我的意誌為前提,你這根本不是愛,隻是為了滿足內心的自私。”
還沒等張殘話,趙擎雲又道:“我不願再在這個問題上有所糾纏,隻告訴張兄最後一點,無論想做什麼,及時停手。否則,雨兒會被你害死也不定,屆時悔之已晚。”
完顏傷把張殘拉了下來,搖了搖頭,示意來日方長。
張殘長吐了一口氣,也知道完顏無我答應過張殘,待他爭取到皇帝寶座,會讓張殘把雨兒重新帶回中原。想到此處,張殘下定決心,一定要助完顏無我在這場吃人不吐骨頭的權力交鋒中,披荊斬棘,獲得最後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