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明明知道某些人不會回來,仍然會在那人最後離去的地方,選擇癡癡的等。 Ww W COM好像除此之外,就別無去處一樣。
張殘先一步從這個牢籠中走了出來,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他理性。在很多方麵,過於理性的人,就會顯得有些冷漠,甚至是不近人情的冷血。因為看透感情的牽絆,更容易讓人辨明複雜的人際交往,也會因此變得灑脫一點。
當然,缺失了感性,不僅會少了很多快樂,也會少了很多痛苦。各種情緒的缺失,久而久之,其實也不算什麼好事。
他輕聲對著抽泣的郜靈萱道:“我們應該先去把唐前輩的屍身埋了。”
郜靈萱無動於衷,仍舊流淚。女人似乎真的是水做的,至少拿郜靈萱來講,她的眼淚竟然能夠如此流個不停,徹底濕透了張殘的衣衫。
不過張殘也沒有將她推開,因為對於成年人來,能夠痛痛快快的不聽他人勸告,痛痛快快的放肆任性一次,這樣的機會也是極其難得的。
又過了好久,郜靈萱才停止哭泣。
又過了好久好久,郜靈萱才從張殘的懷抱裏鑽了出來。
張殘沒有話,隻是轉身朝著不遠的唐傲的屍身走去。在這一刻,張殘反而為唐傲的死感到一絲慶幸,至少他及早的離開這個世界,並沒有看見生離死別,也沒有親眼目睹白人送黑人的慘劇。
死者已矣,生者何堪。
早死早解脫,早死早幸福。
張殘隻能這樣安慰自己,否則他真的沒有麵目麵對唐傲,哪怕他現在一無所知,連生命最後的溫度,也早已變得冰冷。
走了兩步,張殘又停了下來,他的目光被斷為兩截的行屍吸引。
死去的南宮戰,認得這具行屍的生平,張殘也覺得甚為熟悉。想到此處,張殘走了過去,蹲了下來,將手探上了他戴著的鬼頭麵具。不過卻不知為何,張殘並沒有勇氣一把將它摘下來。今受的打擊更多了,他不想再承受故人死去的現實。
到了下一刻,張殘又想,反正已經夠亂了,還不如直接亂到底,讓打擊和痛苦幹淨利落的一次來個夠。
想到此處,張殘一把掀開鬼頭麵具。
一張熟悉而又英俊的臉,映入張殘的雙目。
張殘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過他並無多大觸動,也並無多大的傷感,隻是呆呆地望著這個“人”。
今死去的人,和皇甫曼妮並無多少牽連,是以她除了目睹生人死離時有些感性的失懷之外,並未多少感傷。見了張殘這個樣子,她先是了一聲:“真不能想象,這人居然生了一副這麼俊朗的相貌。”然後才問道:“你認識他?”
張殘想了想,搖了搖頭:“不認識。”
而郜靈萱卻指著,顫聲道:“林……林……林城主!”
忽然之間,張殘隻覺得地動山搖,陷身一片無際的黑暗之中。而後隻覺得耳邊響起劇烈的呼嘯風聲,自己不知為何,穿梭了空間,來到了一座山頂之上。入目的盡頭,一個人雙手背立、長及地,孤獨地站在懸崖邊沿。
正是江秋。
下一刻,他轉過身來,看著坐在地上的張殘,輕聲道:“站起來,替我報仇!以告慰林承運在之靈!”
張殘打了一個激靈,江秋已經不見,隻有林承運的那張再不會有任何表情的臉,出現在張殘的視野之中
林承運和張殘並不熟絡,沒那麼密切的關係。但是張殘卻仍然記得他的豪情蓋,他的氣勢如虹。回想起來,在林承運得知殺害愛女的凶手,地處湘西之後。他便拋棄了榮華富貴,拋棄了一切,帶著負傷的身體,率領一幹手下,毅然決然奔赴湘西,誓為愛女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