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兄弟。 Ww W COM”
一個很微弱又熟悉的聲音傳來。
張殘正忘我的絕望著,突然來了這麼一嗓子,有點被嚇了一跳,也納悶自己的人緣都和善到牢裏還有素識。細細一看,隔壁號子裏有一個穿著血汙的囚服、披頭散極其狼狽的人,正眯著渾濁的眼睛張望著自己。
武學修煉到一定的地步,就會有過目不忘的異能伴隨而生。
那人已經幾乎不成人樣,所以張殘皺著眉,還是不敢確定地叫道:“葉斯葉前輩?”
那人悶哼了一聲,不過也像是在低聲“嗯”著作答。張殘一下子跳了起來:“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葉斯喘了幾口氣,似乎恢複了一些力氣:“看樣子,不像是在串門吧?”
張殘點了點頭:“想來串門簡單,不過這地方的東家太過好客,熱情的拉著不讓走。”
“所以,我是被抓進來的。”葉斯答道。
張殘聞言哭笑不得地:“您老都蔫成這副鳥模樣了,就先別貧了。”
葉斯嘿嘿一笑,不過似乎牽動了身上的某些隱傷,使得他又呻吟了一下,然後才歎氣道:“不想著一些樂子,自己都會把自己給逼瘋了。”
張殘想想也是,自己才進來多久,都坐立不安了。同樣是一間屋,但是牢房和臥室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不別的,就算臥室把門窗緊閉,形成一處幽暗,但是人的心理不同。因為自己清楚,想要出去透透氣,隻需把房門打開,再從容走出即可。
而牢房左右,全是可以閑聊家常的同類,卻讓人根本生不出交談的**。
沒有經曆過禁閉,又哪知道自由是何其可貴。
沒有多想,張殘繼續問道:“怎麼被抓進來的?采花失利被逮住了?”
葉斯不答反問:“兄弟覺得裴元這人怎麼樣?”
此時此刻葉斯專門提起裴元,料想他被擒肯定與裴元有著莫大的關係。不過張殘還是仔細回想了半,然後才答出自以為中肯的回答:“他的武功還算不錯,至於人品,似乎也算得上光明磊落。”
葉斯又是笑了笑,道:“其實這個世界上,哪有真正光明磊落的人!就算有,也是一個極其擅長掩飾內心真實感情的偽裝者。能不能看透一個人,就要看你的眼睛到底亮不亮了。”
張殘眨巴了兩下眼睛:“當心瞧,心晃你眼。”
葉斯嗬嗬一笑,顯然被張殘逗樂了,他極力又艱難地撐起身體,半靠在牆壁之上。這簡簡單單的動作,似乎都能耗盡他全身的力氣。隔了半晌,他才輕聲道:“裴元,太過陰險了!徐大哥束手就擒之後,他暗地裏吩咐一隊軍馬,將我們十幾個圍追堵截。”
張殘吃了一驚:“不可能吧!那子真是這樣的人?”
葉斯慢慢撩起頭,他滿是血汙的臉上,左眼那裏黑乎乎一片,血流不止:“貌似我被挖去的眼珠,就是最有力的證據了。”
各種傷病殘肢,張殘早就見了個習慣,因此雖然葉斯看上去觸目驚心,不過張殘倒是沒有多大的不適感。葉斯又道:“隻有我一個人被生擒,其餘兄弟,全都不在了。”
他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悲憐自己現在的處境,還是在傷感那些逝去的故人,最有可能的,便是兩者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