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殘乍聞這個消息,自然喜出望外,連馬上要與樸寶英生死相見,都不覺得如何失落和傷感了。..還是樸寶英提醒到了他:“張兄準備好了嗎?”
張殘這才反應了過來,頓時泛起了一絲苦笑:“不要這麼快出來不行嗎,好歹讓我多高興一會兒。”
樸寶英沉默了一下,然後像是重申立場那樣,輕聲:“任何情感,都是事實真相若衍生出來的一種多餘的情懷罷了,又何必為了這些假象而耿耿於懷,糾纏不清呢。”
張殘聽了以後,心中自然不是滋味,淡然道:“情感是人們與生俱來的性,它將伴隨著人的一生,它最多隻是被人壓抑,卻絕不可能被扼殺。”
樸寶英眨巴了一下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微笑道:“張兄這不是很清楚麼?要想成大事,最該先學會的事情,就是懂得如何壓製自己的情感!”
張殘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無論再向樸寶英什麼,兩人之間也不可能再有任何改變。索性那些讓人肉麻的話,幹脆就讓它永遠見鬼去吧!
然後張殘像是和熟人聊那樣,笑著:“我身上都沒帶劍。”
張殘的拳腳稀鬆平常,能夠拿得出手的,還是江秋傳給他的一指頭禪和拈花指法。不過因為這兩門神功乃是佛門的高深武學,而張殘的內力和心性,都相悖於佛家的不動寂滅,因此施展起來嚇唬一般人還行,若是以之和高手對決,那其實就是自毀長城,自找死路。
樸寶英卻並不打算給張殘公平的機會,隻是點了點頭:“這樣最好,因為我們能戰決了。”
一陣輕風平地而起,將樸寶英的黑和白衣盡皆吹得飄飛,然後碧綠玉簫舞動,一聲聲清鳴的笛音繚繞在張殘的耳邊,讓張殘隻覺得有如仙音般曼妙的音符,充盈了整個長夜。
張殘不知見過,更親身嚐到過這玉簫音符的威力。若是在幾之前,張殘其實還沒有多大的把握能夠抵擋這玉簫的威力,不過今時不同往日。
張殘就這麼神奇的變成了一個“聾啞人”,他在短短一瞬間,斷絕了自己的聽力,忘掉了自己雙耳的存在。
然後張殘拇指探出,激出一道指風,穿向樸寶英的咽喉。
仍然是一指頭禪。
沒辦法,拈花指法重守不重攻,現在張殘能夠倚仗的,也隻有一指頭禪了。畢竟除了這兩門武功,張殘的拳腳真的是粗淺得讓人不忍直視,近乎於慘不忍睹。
樸寶英笑顏如花,一口絢爛潔白的珍珠貝齒輕吐,神色極為輕鬆。
隻見她玉手平伸,食指輕輕一點,竟然欲硬抗一指頭禪的指風。
然而下一刻,張殘渾身一震,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勁力被樸寶英震散,同時一股浩翰若海又延綿若山的氣勢,朝著張殘貫穿而來。
張殘壓抑著心頭的各種情緒,不動如山,拈花指法帶動起全身的功力,迎向了樸寶英的玉簫。
不過張殘已經知道樸寶英深懷陰陽真氣,之前又在李越的手下吃過虧,哪敢再度將自己不設防。
一邊退一邊雙足連踢,封堵樸寶英的來勢。
果不其然,樸寶英玉簫之中,攜帶著向張殘借來的力道,砰地一下先是將張殘震得全身一麻,然後單掌切入,拍向張殘的胸口。
張殘不敢和樸寶英比招式上的變化,拳腿並用,大開大合。
然而樸寶英此時有若飛絮,遊離到了張殘的拳風之外,沾之即退。張殘雖然不解為何樸寶英會輕易撤退,她此時的空間回凹讓張殘根本不由自主的就衝了過去。
而張殘的心中剛剛升起陰謀二字時,樸寶英輕笑了一下,就那麼奇跡般忽地反向又衝進了張殘的懷中。
張殘頓時一陣手忙腳亂,雙掌疾拍,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劈劈啪啪一陣交鋒,終究還是被樸寶英一腳踢在張殘的腹。
張殘隻覺得腹之上好像是被狼牙棒狠狠捶了一下,腹上的肌肉像是麻花一樣扭曲。
同時樸寶英那詭異的勁氣侵至自己的體內,張殘經脈有如爆裂般疼痛,哇地吐出了一口血,後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