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間,張殘覺得麵上滴滴溫潤的冰涼。..
這也不是自相矛盾,因為觸覺是冷的,但是其中卻飽含了溫熱的意念。
慢慢睜開眼睛,入目是木雅雨後梨花的俏臉。
木雅那漂亮的大眼睛,那長長的睫毛上因為水霧的滋潤,使得她的秀目看起來更為清澈,也使得她的睫毛更為烏黑透亮。
一睜開就看到這麼值得賞心悅目的事物,或許這比任何令人驚心動魄的壯麗山水,都更值得令人回味無窮。
張殘無奈地扯了一下嘴角,低聲道:“你們娘兒倆是要一起為我哭喪麼?”
木雅咬著下唇:“你感覺怎麼樣了?”
聽得出她在極力壓製著心頭的顫動,張殘竟然笑了出來:“郎中怎麼?”
木雅搖了搖頭,沒有話。不過下一刻,她又出聲道:“他們都,你的心脈斷了……”
張殘哦了一聲,歎道:“為防止周某的命脈也斷了,要不趁著這個最後彌留的關頭,咱們抓緊周某此生所遺留的僅餘時光,抓緊時間來一?”
木雅一愣,癡癡地問:“你的身體撐得住?”
張殘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哈哈一笑:“你這個樣子,呆萌呆萌的!”
沒等木雅話,張殘徑自坐了起來,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笑道:“放心吧,你相公我好著呢,強壯到能一拳打死一頭……”
到這裏的時候,張殘卻又停了下來。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不久前,差不多同樣內容的對話,就是生在了自己和樸寶英之間。
而今時今日,他和樸寶英之間,終究還是走向了隔絕。
起來,似乎從頭到尾,兩人都一直是敵對的關係。張殘很想釋然,不過因為有著曾經的付出,和曾經的念想,所以釋然談何容易,並且似乎更加耿耿於懷,介意於心。
歎了一口氣,張殘略顯頹然地:“別讓她哭了,別把嗓子哭啞了。”
這就是委婉的辭,其實張殘想表達的是,這孩子哭起來嗓門好高,陷入昏迷的自己,正是被她吵醒的。
木雅似乎這才意識到,她的寶貝女兒一直啼哭不止,後知後覺的哎呀了一聲,邁著碎步將這個繈褓抱在了懷裏。
來也奇怪,嬰兒自然與“懂事”想去甚遠,但是隨著她被母親抱在懷裏,卻又神乎其神的安靜了下來。
木雅一臉心疼的看著繈褓中女嬰的樣子,使得她本就白皙的俏臉上,更是閃動著別樣的燦爛光輝,看得張殘一時之間,甚至都呆了一呆。
木雅輕輕拍打了女嬰幾下後,成功安穩住了女嬰,然後才問張殘:“怎麼回事啊?那個郎中是騙人的麼?”
當然不是。
雖然張殘失去意識以後,並不知道生了什麼,但是卻可以推測出一二。
談桂文最為凶猛的前三掌被張殘招架住以後,又是兩掌拍在了自己的胸前,他雄渾的內力確實是震斷了自己的心脈。
待自己倒地昏迷以後,談桂文肯定終究是自重“前輩”的身份和架子,沒有再度上來朝著自己的靈蓋補上一掌。否則的話,即使有真龍之血護身,恐怕張殘還是得命不保,去找閻王爺報道去。
待到木雅又問了一聲,張殘才溫文雅爾的笑了笑,道:“庸醫誤人罷了。”
木雅定定的看著張殘,而後她輕聲道:“你不願就不願罷了,總之你沒事就好。”
沒等張殘話,木雅又問:“你為什麼會去和談蛟決鬥?”
張殘想都不想地:“看不慣他啊。”
“僅僅看不慣就值得你下那麼重的手麼?你不知道動了他,談桂文會找你拚命的麼?”
張殘避而不答地笑著:“雅怎麼不稱呼‘談伯伯’了?因為他老人家不在場?哈!你真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
木雅見張殘還是不願實話,又見張殘生龍活虎的樣子,便也放了開來,沒好氣的:“是啊,我就是這種人,你看不慣可以不看。”
張殘笑著:“那你有病吧幹嘛生得這麼好看?”
這話一出口,木雅眸中閃過一絲別樣的情懷。
恐怕沒有哪個女性會介意有人誇讚自己的姿色,並且方式是如此之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