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禁的雖然有道理,張殘卻自有打算:“秦朝的兵馬素質何其之高,不是照樣被劉高祖大破?戰爭所需要考慮的要素更多,並不是你打得過我,就必勝這麼簡單。”
聶禁微笑道:“被金劍先生這麼一路追殺,張大哥知道在這最近半個月裏,發生了什麼嗎?”
不待張殘話,聶禁笑著:“半個月前,我路過吐蕃國。那裏歌舞升平,熱情好客,簡直堪稱人間堂。聶某不願爭鬥擾亂了這份寧靜,是以和金劍先生交手一次後,一敗千裏,遠離了中土大地,輾轉至波斯、竺。”
“半個月後,當聶某再次逃回吐蕃,卻發現那裏積骨如山,血流成河,屍殍千裏。而除了被鎖鏈困起來的吐蕃人和高居駿馬上的蒙古人,偌大的吐蕃,再無任何其他生靈。”
張殘不可置信地問:“半個月?”
聶禁點頭:“半個月!一個強盛繁榮的吐蕃國,煙雲消散。”
“那種慘狀,連金劍先生追回來時,都隻是呆呆的與我並排樹立,甚至都忘了向聶某出手。”
聶禁笑道:“現在張兄知道,為何金劍先生大限之日,來得如此之快了吧?他隻是掛憂金國的未來,知道蒙古人無人可製,所以才傷感金國的子民或許也如豬狗般被蒙人屠戮,最終鬱結於心,早早的撒手西歸。”
轉而再望向夢離,聶禁正色道:“夢姑娘生麗質,國色香,若是不想被狼子般的蒙人糟蹋這具冰清玉潔的身體,最好在城破之時,就地焚毀。”
這聶禁一番話得夢離俏臉飛紅,又氣又惱,顧如雨最是直接:“流氓!”
顧所願依舊是一副淡淡憂鬱的樣子,歎了一口氣:“唉!固非所願也!但是聶少俠的,卻是實情!”
顧如雨嗯了一聲:“父親果然深明大義。”
張殘忍不住衝著顧如雨道:“這算什麼?”
顧如雨彎眉一豎:“我的裙子!”
張殘苦笑了一聲,做了個認輸的動作。
夢離這個時候,才雲淡風輕地開口:“那麼,夢離便在那一焚毀了這具皮囊就是了。”
聶禁哦了一聲,沒再話,轉而盤膝而坐,看樣子準備運轉功力,以恢複幾近幹涸的內力。
夢離卻盯著聶禁的臉龐:“聶少俠,在勸人的時候,從來都是這般輕易放棄的?”
聶禁揚起了臉,點了點頭:“聶某的話已經得很明白,如何取舍,便是夢姑娘的事情了。聶某從不勉強任何人。”
張殘很明顯看到了夢離的眼中,泛起了一絲異彩,一眨不眨地盯著聶禁。
“那夢離應該怎麼做?”夢離開口詢問。
聶禁卻皺了皺眉,不耐煩加不悅地道:“聶某剛才的不夠清楚麼?”
張殘不由就笑了出來。
聶禁這子反應太慢,他的一生之中,幾乎隻有刀,又哪能看得出夢離已經對他產生了一點點的興趣和好感。
當然,這種事情,或許夢離自身都沒有覺察出來。但是在局外人的眼裏,卻能看出幾分味道。
聶禁一看張殘發笑,旋即點頭道:“麻煩張大哥給夢姑娘複述一次。”
張殘肯定不會,很明顯夢離隻是想和聶禁有多一些的交流罷了,於是搖頭道:“啊,張某剛才迷迷糊糊,也沒有聽得太過清楚,要不還是顧掌門幫忙一下可否?”
顧所願順水推舟,淡淡地:“顧某剛才在想些心事,抱歉。如雨聽清楚了嗎?”
顧如雨點了點頭:“當然!剛才聶禁的意思,想讓夢姑娘聯合起身邊所有可團結的力量,然後……”
“你懂得真多!”張殘沒好氣的嘟囔了一聲。
顧如雨一愣:“我錯什麼了嗎?”
“沒有!”張殘一字一頓,也沒有好氣的回答。
這下子夢離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一抹好看的淡粉色湧上了她那白皙無暇的臉頰,微微一跺足,長裙舞起一道半圓,轉身離去。
隻留下一陣香風在此。
顧如雨看了看張殘,又看了看顧所願:“爹爹,我錯什麼了嗎?”
“這女人有毛病!”聶禁不鹹不淡的。
張殘看著顧如雨,有一種指桑罵槐的味道點著頭應和:“還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