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的時候,張殘其實不用去看就知道,所有的挑夫,他們的夥食和自己都是一樣的——即有酒有肉。簡單來,就是張殘根本就沒有受到什麼很特別的優待。
這裏麵的貓膩,張殘當然一清二楚,心知肚明。
他確實沒有和這類人怎麼打過交道,但是對於人性之中貪婪二字的理解,他當然知道那個胖師爺,把自己的酬勞給吃了回扣了。
張殘隻是懶得和他計較罷了。
錢財於張殘來,已經沒有任何吸引力。那麼無用之物可以利於他人,張殘就當是自己做了一次善事。
當然,這樣的善舉,卻別想令那師爺承情。其中原因,不解釋也罷。
人分三六九等,這是很多人不願意去承認的事實。別的不,從誰和你在一起吃飯,就能看得出自己屬於哪個階層的。
帶刀的八名好手是一個團體,張殘等挑夫,是一個團體。
這種涇渭分明的圈子,在張殘看來是十分沒有必要的。畢竟所有人都是給轎車中的人勞作,何苦這些刀手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樣子?
句難聽的話,在轎車中那主顧的眼中,或許除了他本人外,其餘皆是他花錢雇傭的“賤民”,誰都可有可無。
“這個商隊去臨安城做什麼生意的?”
張殘灌了一口,問道。
王大狗有些意外地問:“張老弟不知道嗎?”
張殘笑著:“張某隻管有口飯吃,有口酒喝就行,其餘的東西懶得去理會。”
王大狗捧腹笑道:“老弟啊!你什麼都不問清楚就加入,這閱曆和人生經驗也太淺了,不怕上了賊船麼?今後可一定要注意了!”
王大狗先是好心勸了張殘一句,然後也是灌了一口劣酒,在繼續開口前還吧唧了兩下嘴,似乎這種一兩銀子恐怕能買到一大桶的低質酒,也是人間難得的美味一樣。
“其實我們不是什麼商隊!馬車裏的,是澹台姑娘!嘿,澹台姑娘可是臨安城素心閣的大弟子!這次臨安一行,我們帶的禮物,是澹台姐為了給素心閣的閣主祝壽而準備的。”
張殘哦了一聲,素心閣的大名他當然是聽過的。一個在當代成立的門派,其實力卻能夠和五嶽劍派這等傳承悠久的名門相提並論,足以證明素心閣閣主的手裏,肯定有極為強橫的實力。
不過對於素心閣張殘了解的不多,隻知道裏麵全是女的。
那麼提起素心閣,自然就不得不一下龍道場。
無論是龍道場還是素心閣,都是在當代誕生的最為鼎盛的兩個門派。並且龍道場的陳明輝,還和張殘有著解不開的梁子,這些在前文之中都已經提過,在此就不多了。
正著,就見一個穿著一襲淡粉的玉人,下了馬車。
一瞬間,所有在進食的人,全都像是定格了一樣,近乎目瞪口呆般傻傻的頂著那個背影。
她的身材極為高挑,瀑布一樣的秀發烏黑發亮,一截白皙得透露著幾分聖潔光芒的玉脖,即使無法讓人窺其五官麵貌,但是依然讓人為之驚豔。
似火的烈日,閃耀著刺眼的強光。
卻哪及得上,這個處處透露著吸引力的背影。
看樣子,這個所謂的澹台姑娘隻是下車透透氣,隨即她又登上了馬車。
在此之間,她似乎有意無意間,刻意的讓人沒有看到她的全貌。但是那夢幻一般的身影,卻已經讓所有人都為之迷離。
“真好看……”
王大狗喃喃地。
王大狗沒什麼墨水在肚,隻能用最簡單的三個字,來表達他內心對於這種美的震撼。
張殘笑了笑,沒有多,畢竟絕世美女,他已經見了不少了。
可以看得出王大狗在接下來的整個下午,都顯得渾渾噩噩,心不在焉,連話都沒有多和張殘幾句。就算有,也是很快的又將話題轉移到這位澹台姑娘的身上。
比如,他前一句是這段路真難走,下一句就是澹台姑娘真好看。方寸之間,早就沒有了半點邏輯。
他越是這樣的失魂落魄,越是讓張殘覺得他很可憐。